“师父你可好大胆子,虽是那画影图形早被那风吹日晒没了模样,可这开封府做公的哪个不认识师父?”张三道。
“怕甚,洒家就是这般骑马进得东京。”鲁智深道。
“师父还是早些走,这外城没甚防范,这禁军营内军健只顾做些来钱的,卖弄些手艺。”李四也道。
鲁智深大手一挥道:“怕甚,当初俺能走得,今日也能走得,那几个可是能信任的?”鲁智深一指菜园子里。
“这几个都是些相熟,自幼相交的,自然信得过。”张三道。
“此地不是讲话之地,既然可信,叫上一起吃肉去。”王伦道。
张三听了,那眼询问了鲁智深,见鲁智深点头了,只把手指嘴里一放,“咻……”的一声,打了个清脆尖利的口哨,那几个泼皮听见,也不顾脚下菜叶了,奔了过来,见那秀才边上居然是鲁智深,一齐拜倒,鲁智深忙搀起道:“附近可有相熟的酒店,师父请你们参个酒肉禅。”
“怎敢让师父破费,自当我等孝敬,师父在这菜园时,没少照顾我等。”张三硬气道,被鲁智深瞪了一眼,不敢再客气了,喊着道:“就去那王家老店。离得近些,最是相熟,你们去捡个大大的阁子。”
几个泼皮听了,走马灯似得去了。
待到张三李四领了鲁智深,王伦进了酒店,掌柜见了张三这领头的,忙道:“张三哥,好久不见,可是要还些酒钱。”
张三笑道:“王掌柜,我们哪日不是先挑了那干净新鲜的蔬菜,先送到你店里,些许酒钱,日后必定还上,只要这相国寺菜园子开着,我等就欠不下你的,若不是相熟,今日哪能来照顾你家生意?”
鲁智深打断道:“今日吃完酒,连那欠账洒家一并算给你。”
那掌柜听了,喜笑颜开道:“还是这大和尚爽利......好些眼熟,莫不是那......”
李四见了,拉住王掌柜低声道:“王掌柜,莫要认错,要不然这酒钱可没人给了。”
王掌柜自是人精,忙道:“我这老眼昏花的,看甚都不准了,我去那后厨吩咐,准备的精细些。”
早有泼皮领了几人来到楼上一间大阁子,鲁智深让王伦主位坐了,众人围坐了,鲁智深问道:“你等怎么夜间去那菜园?三二十人,怎的只见你们几个?”
张三听了,一叹道:“师父走后,那高俅不知哪里听了消息,说是我等通报,只是没有真凭实据,着开封府驱散我等,先前大相国寺里几番使钱,要奈何我们不得,倒是和那开封府三班衙役都混得相熟,那些衙役来了,遇到我等有些闲钱,便吃顿酒,没钱时送他几棵菜。”
李四接着说道:“见这衙役不得用,便使这北营禁军营内军健来扰乱,都是些不打不相识的,为占这菜园子厮打过几次,只为这欺瞒上官,那些军健只在白天菜园捡菜,我等便只能夜里来了,虽是有些惊吓,也是吓走了十多个,有那投亲靠友的,有那改行混迹赌场的,更有那绰了杆,要饭讨钱,干老本行去了,只剩我等八个靠着菜园子续命。”
“这老贼果然是个小肚鸡肠的,做事忒歹毒了些。”鲁智深怒道。
“若不然,那王进教头也不会被逼的,带着老母,千里避祸去了。”王伦道。
说话间,泼皮们早就点了鸡鸭鱼肉,两坛好酒,传送上来,鲁智深见他们如饥似渴眼神,笑道:“还不快吃,今日尽管吃个饱。”桌上立时一片咀嚼之声。
张三还矜持些,想起了什么,说道:“这高俅也做了件善事。”
鲁智深纳闷道:“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