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观察先饮杯茶,待酒菜上来,边吃边谈。”王伦道。
何涛见不是店家催讨酒钱,放了心,不过片刻,酒保上了坛十里香,十数盘鸡鸭鱼肉,不待招呼,那和尚已然给自己筛了满碗,仰脖灌下,也不用筷子,直接拿了只鸡,大嚼起来。
果然是要还俗,何涛咽了咽唾沫,自从去那生辰纲事发,霉运不断,刺面割耳,连带这衙门内,各班衙役都看他不起,欺负他听力缺失了不少,调笑起来都不用背他,以前称兄道弟的,有两个据说眼馋他三都缉捕使臣的位子了,趁他捉人未归,那个弟弟又在浑家手里赚走些银子,早不见了踪迹,这些个店家先前哪个敢和他大声说话,现在都和他喊着说了。
“拜问尊兄高姓?听说是从东京汴梁而来,不知何事指教?”何观察小心道。
“小可自东京蔡太师府上来的。”王伦道。
鲁智深听了暗道:这秀才,胆子比俺还大,还好,吩咐了洒家只管吃酒肉,不许说得一言半语。
何涛心中暗道:果然霉运不断,忙陪笑道:“若是有相爷钧旨,也是传给知府相公,小人只是个缉捕防盗的公人,就是用了那吃奶的劲,也没有个蚊子腿儿大的助力。”
“你家知府相公,相爷已然在沙门岛留了位置。”王伦轻描淡写道。
何涛惊得有些尿意,若是知府相公去了沙门岛,我这面上‘迭配……州’字样怕是要写定了‘迭配登州’,去和那知府相公做个伴儿,到了那岛上,这再多几条命怕也不够,急道:“那几个劫匪都已知晓了名姓,都上了梁山水泊,知府相公正抽调兵马粮草,准备差那团练使黄安收捕,若能收捕了那梁山贼寇,不但那生辰纲追缴了,还可立个天大的功劳。”
“呸,你这猪脑子。”王伦佯怒道。
“上差息怒,还请提示。”何涛颤声道。
“上次相府干办已然白白跑腿了,限这府尹十日破案,那生辰纲可追回半文?相爷不信这济州府尹,便如府尹相公不信你一般,太师刚过了生辰,所收钱货何止百万?有那贡奉了大钱的,有意请太师许个知府来做。”王伦问道:“你可明白?”
何涛道:“小人稍稍明白些。”
“索性说与你听了。”王伦一副推心置腹模样。“你家知府相公不是太师的人,正好太师借此生辰纲事发,换个心腹人来,你家知府哪还能收捕贼寇?那黄安去了,我只让他输,他就不敢赢。”
何涛听得心惊胆战,暗道:知府大人,沙门岛上自求多福吧。
“不过,那梁山贼寇也忒大胆子,太师的钱也敢拿去花,太师大怒,相府暗自找了小可几个要办大事。”王伦道。
“何等大事?要用小人?如有驱使,小人赴汤蹈火,都不皱眉的。”何涛算是久经官衙人物,见此忙投了靠山。
“小可给太师献了一计,可破梁山。”王伦道。
“愿闻其详。”何涛不觉间给自己筛了一碗酒,显示已是自家人。
“那个白日鼠白胜可还在牢中?”王伦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