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嘴上会讲道理有什么用?”封一羽将手掌一扬,虚扇两下,“真正的道理在这儿呢。”
在许多习武之人眼中,最好的道理往往是这双拳掌,也正因为如此,在这福建人人都敬畏古家,唯独封一羽不怕。
俞修龙虽然被制,但嘴上却仍不服输,“做生意不讲规则,做人不讲道理,只会仗着武功欺负人,你就算天下第一又怎样?!”说完,他横眉冷对,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小子别嘴硬,若你有了我这样的武功,指不定怎么祸害人呢。”封一羽笑道。
“反正我绝不会害人!”俞修龙立时反唇道。
封一羽瞧他那倔强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不想再理他,转头对古胜川说道,“我既然已经打了你一顿,就当利息已付清了,那么咱们算算我损失的本金吧。今天是古家大喜的日子,我这个武林前辈还是讲点儿仁义,不伤你们古家其他人……”刚才她与古胜川那番打斗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戏弄他,叫他出丑,不然以两人实力之悬殊,料想古胜川是走不过三招的。
古胜川唇角沁血,手指着俞修龙,边咳边道:“那你放了他,他……他也是我古家的人。”
“是啊,他就是你们古府新晋的姑爷吧?”
封一羽忽然身影一闪,伸手扣住那赞礼倌的肩膀,问道“他们俩到哪一步了?”
“到、到夫妻对、对拜……”赞礼倌命悬一线,冷汗直冒,颤着嗓子答道。
“哦,还没拜完堂,那看来这姑爷前面还得加上个一个准字。”封一羽此时脑中有了个想法,“现在我就抓走这小子,让他俩成不了婚,这样他便也不算古家的人了。”
她觉得此计甚妙,不由斜眼笑起来,心想我不动干戈,一样让你们古家脸都丢尽!”
大家听到这话,立时惊合不上嘴古家上下虽然惊骇,却眼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
“放开我!”
俞修龙听她说要抓走自己,双眼一瞪,还欲挣扎,忽然背生刺痛,只觉一股凶猛的真气钻入自己体内,沿着经脉散开,如敌军破城,大肆杀掠。顿时他血气受抑,浑身无力,整个人松耷耷软了下来。
“哈哈哈!”
封一羽放声大笑,只见她一手抓着俞修龙,身子冲天而起,“嗖”的一声,飞过屋顶,消失在众人眼中。
场内的人见此情景,纷纷发出嘘叹。
“不!”
古若妍一手向天虚抓着,泪水立时决了堤,她哭喊数声,忽然身子一软,眼看便要倒地。
古胜川不禁惊呼一声:“若妍!”大步跨上,将妹妹搂住,眼尖的阿月立时搬了把椅子过来。
古胜川将她安置在椅上,见妹妹泪痕满面,气若游丝,心痛极了。
“若妍,若妍!”
古胜川抓着古若妍的手,呼唤几声,不禁滚下泪来,他绝未料到,自己在生意场上的作为竟会让古家遭逢如此灾祸,令妹妹受这样的痛苦。
再看古家众人,个个面如死灰,垂头丧气。
这时,人群分开一条道,只见古崇走了出来。
“爹爹……”古若妍声音虚弱,显然已是伤心过度。
古崇看着她苍白的脸,十分不是滋味:女儿一直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如今却遭到这等无妄之灾,怎能不令他心痛万分?
“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哟!”一旁的老夫人已是泣不成声。
可惜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
突然,古胜川也剧烈咳嗽起来,方才他强行运气,经脉已受损伤,接连呕出好几口血来。江楚和婵娟急忙上前搀扶,今天古家已是遭逢大祸,若是他这个大少爷再有什么三长两短,那真是雪上加霜,祸不单行了。
众宾客本是高高兴兴来贺喜,却不料目睹如此变故,见他们这副凄惨情景,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纷纷散去了。
古若妍长叹一声,旋即双目闭上,不省人事。
“小姐……”
“若妍!”
丫环急忙将古若妍扶入房内。
这时,许久不见人影的古念楠,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朝下人们咆哮道:“你们这群饭桶,怎么能让那个混蛋跑了?!快,给老子追回来!”
古胜川顾不上自己的伤,冲进古若妍的屋里,这时大夫已替她诊过脉,正在开药方。
“大夫,她没事吧?”
“气郁之症,要看调养了,应该问题不重。”
古胜川稍稍宽心,那封一羽还算有点人性,没有伤害若妍。忽然他感到喉咙一紧,又想咳嗽,可此时又怕惊扰到古若妍,只得强行忍住,喉管里不住发出轻轻的呜咽声。
“古少爷……”大夫瞧那气色,已知他伤势不轻。
古胜川摇摇头,又憋了一会儿,实在痒得受不住,只得急急跨出屋门,走远了一些,这才放开喉咙大咳起来。
“阿姐,阿姐。”古念楠一边叫唤,闯了过来。
“声音小点儿!”
古胜川抬头呵斥他一句,随即又咳了起来。
“你平时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那个女人也打不过?”古念楠哪知道对方是何等人物,只恼大哥没有保护好二姐。
“是,我无能,咳咳!”
“哼!”
他瞪了大哥一眼,转过身去,却是放轻了手脚走进房内,在古若妍床边蹲下来,此时难得真情流露,眼中尽是忧色。
“大家等会儿都要来,你醒醒吧。”
“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古念楠竟然眼眶发红,凑近她耳边极小声道,“姐姐,若再不醒,我可要把你看闲书的事儿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