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俞修龙记得舅舅曾说过:作为商人不但要有眼力和决断,更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他一直记在心里,觉得商人很是不易。
“蒙古瓦剌、鞑靼等部时常兴兵进犯杀胡口,此处不但是兵家必争之地,而且更是连通关外和中原的咽喉要塞,所以那块地方也是商家眼热之地。我们古家自然不甘人后,便调了几拨商队,由杀胡口前往山西境内行商。一开始,生意进行的出奇顺利,我见利润丰厚异常,所以我便又组织了一支大型商贸队伍比之前所有的商队总和加起来还要大,而且此次运送的是桐油、药材等重要战备物资……唉,本来曾有人提醒过我小心劫匪,可我经过那几次盈利,已经昏了头脑,不知所以,以为会同以前一样顺利。”
“可哪里料到,在此次行商途中,突然杀出了一伙土匪,凶悍无比,不但将我们商队的人砍伤,而且也将货物洗劫一空!”古胜川又重重叹了一声,喃喃道,“这次损失极其惨重,过错全部在我,我真是太愚蠢了……”
古胜川转身看着天,眼中疲态尽显,惆怅不已。
俞修龙虽然对经商不甚了解,但他知道从古胜川的表情来看,此次损失恐怕真的是极大,大到让人惊骇。
俞修龙虽然同情,却丝毫帮不上忙,只能跟着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继而也随他一起望向远处,若有所思。
这时古若妍走了过来,柔声问道:“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你脸色这么差?”
古胜川转头淡淡一笑,对妹妹说:“哪有,没事,没事……”
古若妍冰雪聪明,哪里肯信,仍是定定地望着他,心知哥哥必有事情瞒着自己古胜川被妹妹双目一盯,顿时词穷,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作答。
“刚才古兄和我打赌,他输了,所以不开心。”俞修龙突然出言解围,让古胜川一时愣住了。
古若妍觉得好生奇怪,不依不饶地:“打赌?打什么赌?”
她转头注视着俞修龙,双眸闪动,如一汪秋水。
“我和古大哥刚才看见一只鸟低飞下来,想要叼一条虫子,不料那虫子是黏在一张大蛛网上的,那鸟儿一落顿时也被网住,扑棱着翅膀叫唤。我便和古大哥打赌,就赌这鸟儿究竟能不能挣脱蛛网,我断言它可以,而古大哥就说不可能……哈哈,不过到头来,终究是我赢了。”
俞修龙以此喻事,让古胜川闻之一震,不禁又有了些精神。
古若妍翠黛微挑,问道:“哥哥,是这样么?哥哥,哥……”
古胜川忙道:“是,是的,他赢了。”说完向俞修龙投以感激的目光俞修龙笑道,“其实我也只是瞎猜的。”
古若妍冲着俞修龙一笑,说道:“瞎猜也这么准,俞公子厉害。”
虽然她嘴上表示相信,但心里却明白此事绝不轻松,前不久偷听到哥哥运了一大批货前往晋西进行贸易,那里匪盗流窜,地势险恶,她已早有耳闻。此时见哥哥神情如此焦躁,恐怕商队已经遭劫。
自己身为女儿,即使看着家里出了事故,却也难有什么能为。想到这里,古若妍不禁有些怅惘,感到无力。
唯有秋彩对他们所说不明就里,她也懒得去想,只是越来越觉得古若妍看俞修龙的眼神有问题,醋海翻波,心里极不痛快,在一旁默默生着闷气。
“大少爷,小姐,俞公子,秋彩姑娘,该用晚饭了。”这时,婵娟和阿月一起走过来,知会众人。
古胜川舒一口气,拉着俞修龙便走古若妍和秋彩对视一眼,在后面默默跟着。
大家各自揣着心事,皆是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