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凯贝尔邀请何哲一起吃午饭。

何哲也觉得艾米拉说的很对，自己应该做一个破冰者。至少现在这种情况沉默改变不了什么。

“能力者班级不过是课外辅导班一样的，我只是听从父亲的话而已。”何哲用勺子挑出盘中西芹说。

“其实你不用解释。我明白你想说什么。”凯贝尔咽下嘴里的食物回他。“你不是一直要去活动室看看么？”

“对。你早上说过活动室。”

“恶作剧社的活动室……”

“嗯。”

两人吃过午饭后在无名亭里坐了一会，看着过往的学姐学妹。

凯贝尔觉得有些无趣。“走吧。”

何哲沉默地跟在凯贝尔身后，他想说几句，但是又不知该说什么。或者说他想说的太多，多到塞住了他的喉咙，烂在了胸口。

在林荫路上，依兰花开的绚烂。

“先回宿舍吧？”何哲再次打破了沉默。

凯贝尔摇了摇头，“先去恶作剧社的活动室。”

“嗯。”

“不过现在应该没几个人。”凯贝尔忽然想起来前辈们的安排。

“没什么。”

无名湖的依兰小径走出了一大群赶着去上课的学生。何哲和凯贝尔在嘈杂的声音中逆流而上。

到了礼堂外，他们没有从前门进去，而是走到了依兰树茂密的侧面。洁白的墙面上有个侧门。根据距离来看应该是通往后台的门。

凯贝尔把脸对着瞳孔扫描仪贴了过去，嘀嘀，门开了。

“进去吧。”

“这儿就是你们的活动室？”

“是。”

何哲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小小的走廊里堆满了演出用品。凯贝尔在一间挂着话剧部活动室的门前停下，当当当，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声音。

“走吧，这儿没人。”凯贝尔说。

何哲转身，准备离开。

“谁说让你出去了，跟着我。”

凯贝尔领着何哲走过一个转角，登上了楼梯。二楼是大门紧锁的库房，三楼是职工的办公室。凯贝尔打开了楼梯尽头的门，是通往天台的梯子。

二人爬了上去。

阳光照在琉璃瓦上，虽然不那么热烈，但是还是很晃眼。

何哲眯着眼睛看着，他看到了一个熟人。妮可的哥哥博赛。还有几个高年级的学生。

“哟，终于来了？”博赛放下游戏手柄。

“人我带来了。”

“诶，伙计们，人来了。”博赛站起来拍了拍手，他说完就走过来抓着何哲的胳膊，拉倒了天台的中间。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焦点在了他的身上，何哲不喜欢这种感觉。

博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点什么。来点儿自我介绍。”

何哲微微张开嘴。一个字没吐出来。啧。

第一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太普通，不行。我是何哲，凯贝尔的朋友？太逊了，不行。

何哲张着嘴，毫不胆怯地回视着恶作剧社的成员们，终于有些无奈地说，“我就是何哲……”语气里透着无奈和无趣。

说完他看了看往一边挪步的博赛，心中有了些不妙的感觉。

忽然一声口哨响起，“哟，还挺有个性。”

何哲感到了紧张，他求助地看向了凯贝尔，忽然觉得凯贝尔笑得有些奇怪。

凯贝尔看到了何哲的眼神，笑着开口道，“朋友，做好准备加入我们了么？”

做好准备？何哲不解。

“欢迎你加入我们恶作剧社。”一个穿着四年级校服的学姐端着杯子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她是普锐斯族少女，苍白的面庞有着一种邪异的美。尖尖的耳朵上还有几根白色的长长毛发。

“我叫爱丽丝，四年级。代表恶作剧社的全体成员欢迎你。”

何哲还在想凯贝尔话里的含义，微笑着朝美女学姐点了点头。

哪知学姐扬起手里的杯子把里面的液体泼了出来。液体在空中化成晶体，形成一片白雾。

何哲身旁的凯贝尔和博赛迅速跑开。

啪。

一枚巨蝶卵丢在了何哲的脸上。

白色的蛋清混合着白雾的颗粒从他的脸上滑落。

啪啪啪啪……

何哲站在那愣愣地被一枚枚虫卵击中。柔软的蛋壳挂在了他的发梢上，肩膀上。

“哈哈哈哈……”

众人兴奋地笑着。

“该我了吧。”

何哲闭着眼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声。是卉卉学姐。

啪。

一股恶臭钻进了何哲的鼻孔。他的胃翻腾着，刚刚吃过的午餐涌到了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