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五指轻抚上他的脸,自眉心起,一点点描摹……这张脸,自初次见面起,便不时在脑中浮现,直至今日,才敢真正碰触。昨晚纠结了一夜都没有结果,而就在刚刚,她忽然决定不再委屈自己,她才23,人生还有那么长,他有勇气追来,她为何不敢!
待摩挲的手指停住,尚小飞顺势将其抓住,在腕上、掌心印下一个个细密的吻。那样的吻不带欲望,小心翼翼,如同呵护最珍贵的宝贝。陈炫心尖仿佛被羽毛拂过,微微的悸动,当被拉下沙发,同他一起跌坐在地毯上时,她主动抱住了他……
假期综合症是每个上班族无法逃脱的噩梦,然而,对于训练有素的运动员来说,那是不存在的。四月伊始,全国射击冠军赛的号角便已吹响。国家队一贯都是优胜劣汰,冠军赛则是大换血的开始。金字塔顶端,多少人虎视眈眈,为确保自己不被顶下,所有人都卯足了劲,从早到晚,射击馆内枪声震天。
虽然办公室的门窗都作了隔音处理,但效果一般,陈炫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后,便捧着字典出门。她本科读的并不是语言专业,能进中译,全靠ensn特批,说白了,就是走后门。怕被人背后指点,她一直都非常努力,成绩也是有目共睹,但要成为一名职业翻译,这还远远不够,她预备参加今年十一月的二级考试。这个考试通过率极低,她信心不足,唯有加倍用功。
她做事向来认真,眼睛被蒙住时,还有点懵,好一会儿才想起,将那双恶作剧的手扒开。尚小飞笑得比阳光还灿烂,“你还真是废寝忘食。”说着抢过她的字典,“走了,吃饭去!”
“……”已经是午饭时间了?陈炫依旧满脑袋单词,完全转不过来,任由他牵着走,直到周围的人渐渐多起来。“你快放开!”挣脱不开,唯有急切出声。
尚小飞无奈松手,紧走两步,与其拉开距离。陈炫虽然答应了他的表白,但坚决不愿公开,理由很简单,不想给彼此添麻烦。他明白她在顾虑什么,也愿意等待,可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有时候真的很……
他对陈炫的手机铃声比自己的还熟悉,乍一听便停住脚步,等了一会儿,回身时,见她急匆匆地往北门跑,当即追了上去。
“怎么了?”
“我……得回去一趟,我婆婆出事了!”
电话是李嫂打的。她陪着叶澜去超市买东西,不知怎的,出去时,安全门突然响了。防损过来例行检查,还来不及说话,叶澜突然红了眼,跳到对方身上又是掐又是咬。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呆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去拉架,奈何叶澜跟疯了一样,力气出奇得大,最后又来了几个人高马大的防损才将其制住。
现在一行人都在警察局,那位防损被咬掉了一块肉,还有好几处抓伤,血淋淋的,家属不依不饶要赔偿,金额大得吓人。叶澜整个人都虚脱了,情况很不好,纪涯电话又打不通,无奈之下,只能找她。
白色牧马人在道路上飞驰,等红灯时,尚小飞握住了她的手,“别急,这种事,只要舍得花钱,问题不大。但她怎么会……是不是精神方面有点……”
陈炫默默点点头,“她有自虐倾向,严重时会攻击他人,但这是几年前,现在好多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李嫂没有提醒她按时吃药?”
“几年前,你在的那几年?她攻击过你?”
“……”绿灯亮起,牧马人缓缓加速,陈炫别过头去,不想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