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机,程白抬头,向外面一望,就看见了坐在格子间里的边斜。
他好像一脸的崩溃。
但很快就开始呵欠连天。
刚开始还坐得好好的,没一会儿那脑袋就往下一点一点,鸡啄米似的,身子一歪,差点就从椅子上栽下去。
程白冷不丁看见这一幕,一下就笑出声来。
边斜这完全一副困蒙了的样子。
她早上来之前多少有些火气,现在莫名消下去不少,看他坐着睡要栽倒,又偏因为太高趴不下去的惨样,到底还是想起他昨晚陪詹培恒喝酒的功劳来,难得冒出点同情心来。
从办公室里走出去,她走到了边斜桌旁,轻轻敲了敲桌面。
边斜顿时惊醒。
他眼见着就要点下去的脑袋立刻就抬了起来,在看见程白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程白只看了他一眼,向他一点手,道:“跟我进来。”
边斜一脸懵逼。
但程白已经走进去了。
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心里有点忐忑,又怀疑起自己昨晚是做了什么,现在程白是要跟自己算账了,定了定神,这才脚步虚浮地走了进去。
“门关上。”
程白提醒了他一句,然后一指前面的沙发。
边斜便返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听话地坐到了沙发上。
柔软的沙发,一下就让人陷进去。
他于是想起了自己柔软温暖的大床,困意越发上涌,整个人都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程白则暂时没管他,只弯腰拉开了办公桌旁边的柜门,竟然从里面取出了一床叠好的天蓝色绒毯。
然后返身走回来,将其扔给了边斜。
绒毯厚厚的,毛茸茸的,一扔就散开了,盖了他满怀。
边斜傻了。
程白只淡淡道:“律所没有标准的上下班时间,你这个助理也不拿工资,以后没必要来这么早,想要取材的话有案子我会通知你。在外面打瞌睡不好,躺沙发上睡吧。”
边斜完全回不过神来。
怀里抱着的绒毯跟皮肤接触,很快就暖融融的,挨得近了,隐隐有极淡的香水味钻进鼻息之间,
有那么一瞬,他很想问程白办公室里怎么会有这个。
但下一刻就意识到了什么。
心跳莫名停了一拍,耳朵尖都莫名烧红了。
律所经常加班。
华为都有地铺文化。
像程白这种一看就是事业型精英的女性,也不可能避免加班,午休小睡或者熬到半夜,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备条绒毯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这绒毯……
是程白的。
更准确一点,很可能是程白睡过的。
这待遇怎么就坐火箭了?
边斜坐在沙发上,两手抱着绒毯,心里擂鼓似的敲了起来,耳朵上灼烫的温度,让他把绒毯抱得高了一点,挡住了自己的耳朵。
他张口想要问点什么。
但目光向程白投去的瞬间,一下就定住了。
进了办公室后,程白就脱了外套,穿着那件高领毛衣,现在走到茶几旁,俯身下来似乎要拿什么东西。修长的脖颈埋下时,让那雪白的肌肤跟衣领的边缘分开了些许,露出左侧边缘那一枚遮遮掩掩的牙印……
脑子里几乎是“轰隆”地一声响。
旱地惊雷!
晴天霹雳!
在这短暂的一瞬间,曾在书里写过主角们各种感情经历甚至曾被读者称为“老司机”的边斜,整个人都炸开了,心里面无法控制地咆哮起来
啊!
啊啊啊啊!
那是什么?!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他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禽兽不如的事情吗?!
牙印啊!
又或者程白现在没有男朋友但还有性伴侣?
搞这么色气是要闹哪样!
如果她比较开放的话,他是不是得试着毛遂自荐一把?
啊!!!
这尼玛啥情况啊!
程白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副主动降噪耳机,转过身来就递给了边斜,见他抱着满怀的绒毯只留半个脑袋出来,用一种惊悚而呆滞的眼神看着自己,也没在意,只当他被自己虐待惯了,忽然得到宠爱没反应过来而已。
她只问了一句:“饿不饿?”
边斜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程白便道:“不饿就睡吧。”
说完她就向自己办公桌后面走去,坐了下来,打开网页就看到“英国拟向我国追索被盗文物”还挂在搜索引擎的热门词上,就随便点进去看了看。
但还没看一会儿,那头的沙发后面,就有一个脑袋探了出来,绒毯严严实实地把自己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她:“那个,程律……”
程白头也没抬:“还要什么?”
边斜缩在沙发后面,小心翼翼地问道:“昨晚我喝多了,没做、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
程白眉梢微微地跳了一下,目光终于从屏幕显示的新闻上抬了起来,看向已经快把自己裹成个粽子的他。
目光对视。
一个沉静,一个忐忑。
边斜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他看见她唇瓣分开,似乎就要说什么,但临到要说时,又忽然意味深长地扯了扯唇角,竟是个貌似良善的明媚笑容:“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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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应该会2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