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随云大喜之余,便要伸手去捡。忽觉有异,猛的身体后仰,躲开了从前面攻来的双爪。原来是沈眠风出手,及时挡住了叶随云。
旁边的谢羽虽然不敢和这个年轻人正面交手,但却也知道把信抢到就是立了大功。他瞅准空挡,猛的一蹿,从地上抢起了信,忍不住心中得意。
叶随云躲过一爪之后,不及起身,右手撑地,左手顺着腰间画个圈,一掌‘龙盘四野’顺着爪势拍了回去,顿时将沈眠风避开了三尺。一转头,见谢羽满面欢容,还没站起的当口,叶随云身子前探,左脚一勾,正好勾在谢羽手背之上,信封被踢上半空。谢羽连忙抬头去看,正要跳起,屁股上一痛,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前跌出,已经被叶随云踹了个‘恶狗抢屎’。
眼见信封飞出,叶随云也顾不上杨城壁了,身子一跃就要抢出,一股阴冷气息直扑面门,他知道这一定是那个迟迟没有出手的姬别情,而同时身后沈眠风第二波攻势也袭来,无奈之下,叶随云只得往后闪身,躲开这两下狠手,危急中顺势右掌拍出,掌风到处,刚要落下的信封又飞了上去。
姬别情不去理会叶随云,纵身而上,势要抢回此信,他心里很清楚孰轻孰重,就算杀不了这几个人,也要将信毁掉。待跃上半空,惊觉身后一人猛扑而来。姬别情只得转身,抽出贴身匕首,回身一刺,叱一声扎进来人胸口,对方鲜血四溅,翻身倒地。待看清之后姬别情大吃一惊,这人竟是杨城壁,此时双目圆睁,已然毙命。原来叶随云眼看追赶不上姬别情,将一旁已被自己点了穴的杨城壁抓起扔出,以致其被姬别情一刀刺死。旁边白萍为首的赌庄众喽喽都是目瞪口呆,眼见当家的被杀,都不知所措。姬别情心思极快,马上道:“放心,我才是赌庄背后真正的老板。”一句话立时将众人安抚下来。对杨城壁的死却丝毫不放在心上。
趁着姬别情这一分神,叶随云再度揉身而上,直奔还未落地的信封,哪知肩膀一紧,再难前进,竟被沈眠风四指锁住。叶随云一急之下真气爆发,震开钳制自己的手,回臂出掌,‘见龙在田’推出,啪一声,打在对方肩膀,沈眠风口喷鲜血,连连倒退,吓得不敢再上前。
叶随云虽打伤了沈眠风,却再次失去了夺信的机会,心中懊悔却无计可施。眼看姬别情已经反应过来,即将抓到信的一刻,旁边猛的扑上一人,抢先一步抓住了落下的黄色信封。
情况乍变,叶随云看的心头揪紧,这人全身飞扑之势,中门大开,完全没有防御的架势,在姬别情面前这等于送死,而此时此刻能够为了这封信豁出命的当然只有方轻崖,他知道如果信被姬别情拿到手,恐怕立刻就被毁了。因此他不顾情况危险,飞扑过去抢夺。
叶随云苦于距离太远,来不及救援。而姬别情一而再的被干扰,眼见这要紧的东西被抢走,心中一怒,右手运起十成功力,一拳轰过去,只听砰一声,重重的打在对方胸口上。只见方轻崖身在空中,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犹如断线风筝直飞出去。
叶随云连忙纵身过去接住了落下来的方轻崖,慕容云清也扶着齐御风跑了过来。叶随云看自己一干人此时的位置正在花厅门口,已经来不及跑到大门了。前面赌庄众恶已经冲来,叶随云目光一扫旁边的撑梁木柱,急中生智,将方轻崖交给慕容云清,喊道:“进花厅。”说罢深吸口气,运起十成功力,双手猛的推出,狠狠拍在木柱之上,只听喀哧一声,木屑迸飞,柱身现出几道裂缝,但整体却还没完全折断,叶随云又深吸了口气,卯足全身力气再次拍出,就听轰隆一声,整个花厅屋檐全都崩塌下来,倒塌的石块和木头片刻间垒成了一堵墙,将主厅和偏厅分隔开来。
待到尘埃落定,大厅群凶反应过来时,早已不见了叶随云等人,姬别情狠狠道:“快去后院,他们只有那一条路。”众打手这才纷纷向外跑去。
叶随云抱着昏迷的方轻崖,加上慕容云清,齐御风,在偏厅中左闯右转,不辩方向的寻找出路。无奈几人对这里实在不熟悉,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偏偏方轻崖又人事不醒,慕容云清忍不住问道:“叶大哥,这人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
叶随云回道:“他就是方轻崖。”慕容云清啊的一声,很是出乎意料。叶随云道:“先找路出去,有什么事出去再说。”慕容云清点头答应,可是说得容易,这里厢房层叠,样子又相同,几人一时间只是来回在不同房间里乱闯而已。正在发愁,忽听远处有人喊道:“这里,从这里逃出去。”
叶随云甚是惊疑,也不知这人是哪里钻出来的,此刻情况也容不得他多想,只好跟了上去,待走近一看,这个招呼自己逃跑的人竟然是当年带自己闯进武牢关的卢茂匀。叶随云惊喜交集道:“卢大哥,怎么是你?”
卢茂匀也是欣喜不已,他道:“出去再说,跟我来。”说罢带着几人几绕便走出了偏厅,躲进旁边一间柴房,门还没关稳,就见大群人举火呼喊:“别让他们跑了,他们不熟悉这里,应该还在偏厅里面,仔细搜。”喊声呼啸着从门边经过。
叶随云一干人缩在柴房里面大气也不敢出,直到外面的人都走光了,卢茂匀这才打开门招呼几人又绕了出去。不一会儿来到一扇小门,由此出了赌庄。
几人一阵疾奔,回头再看,赌庄已在里许之外,这才放下心来。但听里面的人仍在互相吆喝,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卢茂匀笑道:“叶兄弟,真想不到还能见到你。”
叶随云也是高兴万分,问道:“五年前我被关在牢中,时时想起你,很是担心你被我拖累,没想到竟会在此相见。你怎会在这里的?”话一说完,他忽然发现卢茂匀身上衣着竟然是赌庄打手的统一服饰,心中不禁犯了嘀咕。
卢茂匀看到他不解的眼光,哈哈一笑,道:“你也看见了,我是在这赌庄混饭吃的。几年不见,你长高了,样子也变了,刚才在大厅,如果不是听那个姬总管说出你的名字,我还真没想到是你。”
叶随云也笑了,道:“幸亏有你及时出现,不然我们几个定被困死在里面。你到底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当年在武牢关,他们没有处置你吗?”
卢茂匀叹了口气道:“当年你被挑断了手脚筋,扔进监牢。原本他们说我带奸细进去,也要把我砍头,多亏我当时的队长何震,他念在从我这得了不少好处,替我辩解了几句,说我也是被你逼着带路的,还有被你砍伤的地方为证,他们这才饶了我性命。可是在武牢关我也呆不下去了,何震给我写了引荐信,让我到长安城外的神策军伍德营谋个差事,接收我的是一个叫何千锋的人,这厮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就这样我在伍德营又混了几年日子。后来一想,实在不想干了,就托人找关系进了赌庄当个护院的跟随,这一晃眼就到了今天。后来偶尔想起你,总以为你死了,没想到呀。。”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叶随云也是心中感慨,想起当年的事情,很是感谢这个卢大哥。又问道:“当年你说想去天策府当兵的,后来怎么不去了?”
卢茂匀佯装恼怒道:“你小子还说呢,当年说推荐我去找冷小小,可是你第二天就被关进监牢,也没有给我什么引荐的信物,我去找人家,直接用嘴说,谁会搭理我。”
叶随云惭愧不已,低头笑道:“是小弟不是,这里给你赔礼了。”说完拱手行了礼。
卢茂匀忙摇手道:“千万不可,叶兄弟,咱俩是有过命经历的交情,我是说笑的。”
叶随云道:“这赌庄实在不是久留之地,卢大哥如果还信得过我,这一次我保证推荐你去天策府任职。”
卢茂匀闻言,稍一沉吟,点头道:“你说得对,这里偷鸡摸狗的事我的确也不想干了,我听你的。”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有件事不知要紧不要紧,两年前我还在伍德营的时候,何千锋当时让我随他从南洋商会接了一个人,听说是什么高丽国来的,叫朴宗资,据说是个搞机关暗器的能手,是当时神策军的贵宾,我也没在意,只是听他们说起要把这人送到什么。。什么。。三才阵。”说着他用手挠着头,想了想,肯定的说了声:“对,是三才阵,据何千锋说要对付天策府,这个高丽人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