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找来扈辄,说了此事。
“夫人,就要到边境了,你就不要再疑神疑鬼了,哪里来的刺客?如果说有几个人,我还相信,可你说有三十来号人,这怎么可能?”扈辄听的直摇头,女人过了三十,难免多疑。
身为赵国新一代大将,虽然比不上李牧、廉颇等老将,但是在军事侦察方面,不会落后于任何一位成名的将军。有那么多人跟踪,怎么可能掩藏的住?就当成是笑话在听。
“政儿,你确定叶儿说的话是对的吗?刺客哪里来的那么多人,扈辄是赵国新一代领军人物,起码的侦防还是不会错的。”赵姬也变得不自信起来。
于林叶私聊了几句,嬴政正色地看着赵姬。
“叶儿的判断不会出错,对方真的来了三十多位,她以前是做刺客的,对于听风辨位,比任何人都强。母亲,赵国护送的军队是指望不上了,对方能组成这样一支刺客队伍,肯定会以我们为目标。”
“我做了个统计,从这里到屯留,需要两日的时间,而对方有足够的时间拦在我们前面进行伏击。可惜赵国人不相信我们,但是对方主要刺杀的目标是我。”
“如果我离开了队伍,将绕道朝歌,从宁野、阳翟、舞阳、一直到关中。只有这样,才能躲过刺客的追杀,这条路线也是最保险的。”
“什么?要穿越三晋之地?”赵姬激动地言道:“这怎么可以?你还是个孩子,不能这么做。”
“母亲,必须要这么做,只要他们发现我不在车厢上,攻击自然会停下。叶儿,母亲的生命就交给你了,我们在咸阳汇合。母亲,你也要给我一个进入关中的证明,”
“叶儿,听话,我的母亲,就是你的母亲。护送她安全地回到咸阳,在那里等我,我今天就动身。”
赵姬已经不能控制住自己情绪了,好不容易才寻回了儿子,又要让他奔波。可是她看的出来,政儿是铁了心要走,不想让危险加在她的身上。从林叶的身手可看出,嬴政本身就有出色的武艺,应该是他们私下偷学的。
拔下了一根头簪,递给了嬴政。
“这是我与你父亲当年的定情之物,此去哪怕被俘,也要活下来。母亲会第一时间赶到咸阳,让关中把守的王翦将军,亲自在那里接你。”
嬴政收下头簪,喘在怀中,又与林叶鬓角厮磨了下,细心地说着保护赵姬事宜。
看着二人的模样,赵姬脸上全是泪水,而林叶也在流泪。
这一路,所经历的路途太过遥远,生死难料。
赵姬心痛激愤,弹出车窗,冲着跟随的队伍大喊。
“扈辄将军,如果前方遇到刺客,我儿性命不保,赵国必须给我付出最严重的代价,双方不死不休!”
扈辄听了这句话,也慎重起来,夫人以前在邯郸经常看见,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怒火,难道前方真的有刺客在埋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军事作风,立刻调来五十人的侦察队,在方圆三十里范围内搜索。
可惜依然没有任何迹象,连他也愁眉紧锁,不出事还好,如果在赵国地境发生意外,整个国策都将中断,更别说后续的计谋了。
嬴政怎么说,林叶就怎么做,她习惯如此,所以她对赵姬言道:“母亲大人,赵国军队不可信,叶儿已经听出了远方三十多人的动向。他们都是刺客,懂得合聚兵散的刺客之道。”
“当军队搜索的时候,他们就分散开来,逐个进行隐藏;等军队走了,他们又会聚拢在一起。具体如何,叶儿不清楚,这一次埋伏,我们很难躲过。”
看着哭红眼的林叶,赵姬搂在怀中,言道:“可怜的孩子,很多年以前,我就不相信赵国的军队了。政儿,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不但赵国人不可信,三晋更是包藏祸心。你的路线,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车队在行驶,只是在中途稍微停了下,然后继续赶路。
这些贵族子女就是麻烦,连侍女取水都要让整个车队停下,幸亏只是短暂的停留。
游过河,换上干净的衣物,嬴政拿起赵姬给的盘缠,向远处跑去。这一过程,除了林叶,没有任务人知道他跑向何方。刺客分散在三十里左右,躲过他们的跟踪,就要反其道而行。
只有跑出五十里之外,找到村庄,买上马匹,才能让刺客们追丢。
没有人知道,车厢里的目标,早已金蝉脱壳离去。
林叶的判断是正确的,在第二天傍晚,离屯留还有百里的某个山谷,车队遭到了疯狂的偷袭。
滚石、陷阱、暗箭全部袭来,让扈辄愤怒了。
对方人不多,却能造成这样的伤亡,是他没有想到的。看了一眼车厢,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好似与护送的队伍不是一路似的。
攻击停止,刺客们依然看不清样子,所有人都知道,车队被围了。
就在这时,车厢门打开,林叶护佑着赵姬,从马车上走出。
“我早已说过,刺客要来了,赵国人不信,那么以后的路程,就不需要赵国的护送了。”
“刺客们,我是秦国赵姬,你们的来意很清楚,可惜你们错了。我儿嬴政,早已就离开了车队,到了咸阳。马车就在这里,你们自己去查看吧。”
说完这些话,林叶抽打马匹,让空车向山谷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