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赵越脸色微黄,满目焦急,却不敢御前失礼。一丝不苟,起身站好,等待皇帝命令。
皇上沉重的合上天水郡的战报,声音沉沉,略带担忧“现在是李少富将军镇守?”
赵越拱手,铿锵有力“是。”
皇上将战报搁下,手掌扶额。
西华大军压境,兰州天水郡告急。西华此次派兵,意图不简单。挂帅的是西华名将平西将军严峰,严峰曾为蒋家军中一名小将,因为不受蒋老将军重视,一直平淡无奇,甚至还因为训练偷懒被逐出蒋家军。直到蒋家灭门,西华出兵柔然。他在战役中脱颖而出,在燃都一战,一举灭了柔然。
皇上龙眼黑沉,西华年轻的帝王初登基,少年志气,来势不妙。而南唐近来表面上歌舞升平,实则底下未必太平。前日湘南县还爆出了私吞官府救济金的事情。这次西华大军压境,该派谁去比较合适呢?
德公公进来,伏跪在地上“四皇子求见。”
皇帝疑惑他怎么来了?“宣。”
李霖潇走进殿来,一身紫袍上绣暗紫色蟒,以片金缘,绣文为九蟒,裾左右开。玉带缠腰,浓密的剑眉稍稍向上扬起,英挺的鼻梁与皇帝几分相似,小麦色的肌肤,一身刚阳气息。“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脸上毫无波澜“平身。”
“谢父皇。”李霖潇站起身来,微微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袍,拱手道“父皇,儿臣此来是想请旨去边疆为国效力的,还望父皇成全。”
皇上一听,脸色微变。龙眼凌厉的盯着堂中站得笔直的李霖潇,冷风从宣窗外窜来,殿中温度徒然一冷。
赵越站在旁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李霖潇知道父皇不喜欢他,此时被皇上盯得发毛,但是此次天水郡一行他势在必得。只有有了军功,他才有与李霖轩一较高下的机会。而天水郡形势不明,父皇定不会让太子冒险,那么就是他展示自己,拉拢军官的大好机会。
皇上冷冷盯着堂中的李霖潇,眼中暗含不满。他也曾是皇子,李霖萧的动作他一清二楚。
静,十分的静。大殿中空气仿若凝固,让人呼吸不畅。李霖萧额头出汗,承受着来自一国帝王的威压,即使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是他的亲生父亲。
赵越越发规矩谨慎,他只是李将军下首的一名小伍长,朝中党派之争不敢沾惹。
“吱呀”一声,德公公推门而入,好似没有发现大殿中僵硬的气氛。匆匆上前,弯着老腰,对着皇上耳语几句,语毕挺直腰身,等候皇上示下。
皇上听了德公公的话后,陷入了深思,大殿气氛再一次陷入凝滞。
赵越好奇德公公到底和皇上说了什么?
李霖萧维持着拱手的姿势,姿态端庄,并没有因为时间长而有不正。
皇家礼仪历来如此,赵越不免有些同情这位皇子。清风一吹,头脑清醒,赵越立马收起那一丝丝同情。那可是皇室皇子,轮不到他来同情,糊涂!糊涂!
阳春三月,柳树茵茵,低垂着头,长发落入水中。承天门下,汉白玉桥上,顾熠城一身白衣,衣袖飘飘,立在桥上,怀里是一容颜倾城的佳人,此时佳人双眼轻合。桥下水光粼粼,浮萍起起伏伏,荡起涟漪。
桥下,一人浓眉大眼看着顾熠城怀中的凤千澜,腰间悬挂着一把长剑在阳光下散发着寒意。正是负责宫廷治安的崔将军崔良羽“世子请留步。”
崔良羽乃崔家嫡长子,崔皇后的亲侄子,掌管禁宫治安。
顾熠城根本不欲理会崔良羽,将凤千澜抱紧,稳步向前。
崔良羽挡住顾熠城的去路,满是老茧的手握住刀柄“世子请留步。”先前一句是为礼貌,这一句暗含杀机。皇宫治安由他守护,任何人都不能例外,顾熠城也不行。
崔良羽眼神坚定,毫不客气的看着顾熠城,没有丝毫退怯。
桥上桥下,白云遮住了艳阳,柳树摇动绿绦,在河面上起了一圈圈水纹,护城河中的锦鲤迅速沉入水底。一场战火一触即发。
此时言柒赶到承天门,衣裳浸湿,大汗淋漓。见世子抱着凤千澜站在汉白玉桥上,而崔良羽挡在桥下,立刻奔了过去。朝顾熠城挤眉弄眼“世子,让属下好找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