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约一下老大，我要给他汇报”

史密斯很快感觉到了压力，首先是大城饭店的服务员，看他们的目光明显多了一份审视。跟他合作的两家侦探事务所，其中一家明确提出要终止合作，但是坚决不肯说出原因。另外一家没提终止合作的事情，但是史密斯已经不敢再让他们帮忙做任何事了。

史密斯用随身携带的加密卫星电话，拨通了程潜的电话，

“我已经被盯上了”

”应该是官方的人，他们还没有收网，明天我一定要撤了“

“一百万美刀，马上打到我的账上，我会晚上潜入容与的实验室，他们目前的安保措施很薄弱，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目标是AI系统，好的，拿不到就毁了它”

史密斯打完电话，来到大堂。

对着前台小姐释放了一个成熟男人的微笑，

“再给我续租一个星期吧，我要等几个米国来的朋友”

“嗯，回头请你喝咖啡”

深夜，史密斯带上发套，把胡子仔细的剃干净，在牙齿那里塞了点东西，从箱子底层拿出一套休闲的衣服穿上，除了一本新的护照和银行卡，还有休闲服里面的一个工具包，他什么都没拿。

看着一个新潮的夜跑男跑出酒店，服务生怎么都没把他跟史密斯联系起来。史密斯在帝都长期租了一辆商务车，但是他没动这辆车，而是跑出酒店，沿着林荫步道一路慢跑。

跑出几公里后，史密斯确信背后没人跟踪，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帝都就这点好，路边停满了车。他找到一辆不起眼的索塔娜，手动门锁的，从口袋里拿出工具鼓捣了几下，车门打开了，史密斯坐了进去，从方向盘下面拉出电线，撕开，接通其中两根之后，汽车发动了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史密斯来到吉祥村，他离开水车还老远，就把车停了下来。

容与公司所在的院子里面，本来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是之前村办企业留下的门房，王一男嫌麻烦，就接着用了。哥德尔系统取得巨大突破之后，王一男从安保公司雇了两个人，长期在公司值班。不幸的，其中一个因为家里有事今天请假了，所以晚上只有一个门房和一个安保值班。当然，就算两个安保都在，面对专业的史密斯，估计一样没什么用。

史密斯偷偷摸到门房外，俯下身子，敲了敲窗户，老头疑惑的打开窗户，正左右看呢，史密斯一把用手帕捂住他的脸，然后扶住老头慢慢的坐在椅子上，手帕上有强力的麻醉剂，至少三个小时之内，老头是醒不过来了。

史密斯在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掏出红外线夜视眼镜戴上，一个人体正从院子后面朝楼房入口的保安室走来，看起来，敬业的保安刚巡视回来。史密斯悄无声息的隐藏在保安室墙外，巡视回来的保安正打开保安室的门，后面闪出一道人影，同样是一块手帕捂住了他的嘴。把保安放到保安室的椅子上。史密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起来自己的身手还没拉下。

不到万不得已，史密斯可不想弄出点人命啥的，现在这种情况，被抓住了顶多被遣返，要是出了人命，史密斯打了个冷颤。

一楼除了书架外，就是普普通通的办公空间，隔断和办公桌，从二楼楼梯的灰尘来看，应该很久没人上去过了，那么东西只可能在地下室了。

从书架后的电梯下去，像张琪一样，史密斯也被眼前的机器怪物惊呆了。

跟张琪看到的哥德尔系统相比，现在增加了两个机柜用来存放FPGA芯片，一共是六个巨大的机柜和密密麻麻的铜管，史密斯拿出相机开始拼命拍照，哥德尔系统现在正处于运算中，各种LED灯不停的闪烁，铜管内水流声，还有芯片，风扇发出的嗡嗡的电流声，仿佛有一种奇特的魔力。

“真是神奇的人造物啊，简直是上帝的杰作”，史密斯抚摸着一根根冷热交替的铜管，喃喃的说，

“真不忍心毁掉你”

很快，史密斯在边上的实验桌发现了一些物理仪器，测量电阻，磁阻啥的，边上还有一个柜子，写着“实验材料”，里面放着一两个线圈，还有几小碟看不出材质的金属氧化物。

史密斯拿出工具包，把里面所有的材料一股脑装了进去。

检查了一遍实验室之后，史密斯确信没有遗漏掉什么。他回到六个大机柜前，显然，带是肯定带不走的了。

走到其中一个明显是存储设施的机柜前面，机柜里面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硬盘，史密斯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咬咬牙，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上帝啊，请宽恕你的仆人吧”。

他拔出好几块硬盘，扔到背包里，走到另外一个机柜，里面那些明显不是通用CPU或者GPU的板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抽出几块板卡，扔到身后的背包里。

嗡嗡的电流声消失了，各种报警声响成一片，史密斯知道，系统的异常状况一定已经引起王一男他们的关注。

他回身走到电梯前，按下了向上的按钮。

电梯门打开了，史密斯没有立刻上去，他犹豫了半天，在胸口又划了个十字，“上帝啊，请宽恕我吧”。

史密斯拿起电梯门边上的扫帚，回头走到机柜前，闭上眼睛，他用力的把扫帚砸向机柜。

“呯呯呯”，CPU的柜子，GPU的柜子，FPGA的柜子立刻一片狼籍。

史密斯每砸一下，仿佛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呼，呼，呼“，看着眼前的惨状，史密斯扔掉扫帚，”上帝啊，我都干了些什么“

他跌跌撞撞的走进电梯，离开这栋小楼，

很快，史密斯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留下的是仍然昏迷不醒的门房和保安。

史密斯拔下FPGA芯片的同时，王一男和孙伟的手机响起了刺耳的告警声。

“警告，警告，哥德尔系统出现异常”

“警告，警告，哥德尔系统停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