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回门，一般都是一家人聚一聚，相互谈天说地，祭拜一下亡故的长辈，然后吃上一顿团圆饭，在天色将暗的时候各自回家。
此时大家集聚在破旧的老房子里，石母和石墨的大姨在认真打扫着房子里的东西，石墨的舅舅则抱着一个烟筒坐在旁边咕噜咕噜的吸烟，也没理会其他人的意思。
“小黑子，抽烟吗？”
姨父递过一支烟，石墨犹豫了下把烟接过点上。
事实上他上初中的时候图新鲜，还经常躲着抽烟的，只是没什么烟瘾。后来父亲离世，为了省钱更是再也没碰过这东西，此时点上烟，吸上一口顿时感觉烟呛人的紧，忍不住咳嗽起来。
一旁的姨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石墨的背，帮他缓过气来：
“算了算了，要是不会抽烟可别抽，这玩意没啥好处！”
“你小子好久没去我们家玩了，啥时候过去，姨父下厨，给你弄点好吃的！”
这话听的石墨一阵发馋，连连点头。
石墨的大姨和姨父早年在县城城郊的位置开了一家早点店，辛辛苦苦的挣点血汗钱，后来被人坑了把店盘了出去，一家人回去村里承包了五亩地搞种植。
两家人关系一直都很不错，石墨家出世之后也大姨家也给了不少帮助，之前弄农具的时候还免费送了一批过去。
大姨家还有一个女儿，比石墨大了几岁，不过今年去男朋友家去了，没回来过年，到是没有碰到。
虽然大姨家的早点店早就关门了，但姨父的厨艺可。
两家人各自到是聊得欢快，一旁的舅舅一家却显得很冷淡，也不愿意多说什么。估摸着要不是今天过年，恐怕现在早就说什么不高兴的话了，但即使是如此，从始至终，那位舅妈的脸上都带着不耐烦。
确实不耐烦，特别是当石墨拿出手机给大姨家一人配上一个之后，脸上更是写满了不乐意。
不过对此，石墨到是没在意。
这一家人，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之前石母还没生病的时候，他家也得了石墨家不少的帮助，毕竟那时候石墨一家虽然是村里人，但也算石墨父亲也有不少积蓄。
可即使是如此，他们一家对石墨一家也从来看不上眼，似乎村里人的身份让他们丢脸一样。
那时候就这德行，何况之后石墨家出事，更是基本断了联系。
按理说，回门那天，娘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的，不说吃好喝好，但一锅热饭肯定是要准备的。
可是一直到中午，舅舅和舅妈依旧坐着不动，厨房里面也是冷锅冷灶，显然是没这个打算招待什么。这一幕自然引得石母和大姨不快，就连老好人姨父都有些不满。
石墨到是无所谓的，看了看时间，当下一挥手：
“咱们出去外面吃，我请客！”
这话出口，舅舅和舅妈顿时满脸讥讽的看着石墨。
舅妈一向直接，此时直接摆了摆手，嘟囔道：
“你请客能吃啥好吃的，算了算了，不去了！”
对此，石墨呵呵一笑没有理会，看向自己的舅舅，目光带着征询。
“不吃了，今天早上早点吃的有点晚，你们去吧！”
但话刚出口，两人面色却有些微。
因为石墨的大姨夫此时已经站起身来，把自己外套套上，拍了拍石墨的背，满是笑意的道：
“我可听说你把怀山农具厂都快弄倒闭了，肯定赚了不
少钱，今天姨父我就拉下脸打打你这个小土豪了啊！”
“没问题！”石墨大手一挥，颇有一副豪气干云的味道，一旁的石母也是面带微笑看着自己儿子，目光之中满是赞赏。
舅舅和舅妈顿时一愣，在他们记忆中，石墨一家一直都是村里的土鳖，以前确实有点钱，但后来早就穷的揭不开过来了，只要不找自己借钱就算好的了，什么时候成了土豪了？
而石墨舅舅更是抓住了关键点，朝着姨父问：
“姐夫，你说怀山农具厂怎么了？”
怀山农具厂他是知道的，甚至还认识不少怀山农具厂的人，平日里也算是炫耀的资本，但听着大姨夫的话却让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石墨的姨父没有隐瞒，指了指一旁的石墨：
“倒了呀，怀山农具厂的生意都被小黑子抢走了，我听说现在已经好几个月没发下工资了，小黑子现在可是筹备建农具厂，现在好多人都等着他的农具厂建好，准备下订单呢。”
“小黑子……倒闭……这怎么可能？”石墨舅舅顿时惊呼起来，面色更是瞬间大变。
姨父耸了耸肩，没再搭理这个看不起人的舅子，心头一阵暗爽，却没再搭理，而是拉着石墨朝着门外走去。
而在两家人轰轰烈烈离开之后，石墨舅舅已经愣在原地，脸色更是一阵煞白，豆大的汗珠更是蹭蹭的往外冒着。
石墨舅妈抓过一只拖鞋砸了过去：“傻了吗，赶紧做饭去！”
却不想，他依旧面色苍白的站在原地，蓦然抓过一旁的手机翻找着什么，嘴里一直念叨着：“完了……完了……”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舅妈询问起来。
却见石墨舅舅面色一阵苍白，有些忐忑的解释起。
落霞村，村委宿舍楼。
今天大年初三，昨天去怀山镇一趟，今天石墨总算是抽出时间过来拜访拜访这位对自己帮助极大的李主任。
落霞村他虽然没来过几次，但对于这个村子早就如雷贯耳。
不过这落霞村的村委宿舍楼，石墨到还真是第一次来，相对比落后贫穷的出云村，这落霞村显然要好上不少，至少光是这村委的建筑和这村干部的宿舍楼，都比其他地方好很多。
为了避嫌，石墨没拿什么贵重的礼品。
毕竟，就算是拿了，李主任肯定也不会要。
之前在电话里面沟通过了，李主任呆会才能回来，让石墨先到他家坐一会，石墨也没推辞，直接叩开了李主任的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