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你爸爸!”杨叔一时惊愕,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应该吗?他出狱后,竟然还有脸来找我。十多年的监狱生活,看来并没有让他改变多少。见到我后,依然是耀武扬威、颐指气使。哈哈哈!”孙梅发出了一阵鄙夷而爽朗的笑,理了理自己精致的刘海,冷酷无情地说道:“我倾尽所学,用足了劲,把他拉入幻境,驱使着他独自爬到水烟巷十字路口的电杆上,让他喊声招呼来众多的路人和街坊……”
“接着,你一定是用了什么恶毒的手段害死自己的父亲?”丁源心都提到嗓子眼,多年的办案经历告诉他,心理被严重扭曲的孩子,长大后往往会干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孙梅笑嘻嘻地说:“哪里是我害死他?是他自己把自己弄死的。他独自一人坐在十字路口的电杆上,当着众人的面,开始边数着数,边用铁签子扎自己。从双脚腿开始,大腿、腹部、胸口……一直慢慢的往上扎。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我站在远处的房顶上就这样看着他表演,看着他那肮脏的血,顺着电杆,嘀嗒嘀嗒的流在了水烟巷的街上。”
杨叔听不下去了,质问道:“你太恶毒了。难道当时就没有人上去救他吗?”
“什么?这里可是水烟巷,热心肠的人可都不咋愿意住这里。再说啦,看到那个样子,大家躲都来不及呢,谁敢去救啊?所以,就让他一个人慢慢的数数吧。”孙梅越讲越开心,笑得身子前俯后仰,都快站不稳了。
她叹了一口气,满腹遗憾地说:“快数到五十的时候,他可能流血太多,没力气扎了吧。最后,胡乱在耳朵和眼眶里捣鼓了几下,含着铁签从电杆上跳了下来。结果,还没能落到地上,整个人被半空的电线给挂住了……”
“住口!”丁源大吼一声,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急吼吼地贸然行动,而是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杨叔。
杨叔开始听到孙梅苦难的童年时还抱有同情,可往后却越听越不像话,指着孙梅骂道:“学道作恶,任有万种理由,也不能饶恕。”
说罢,身形一抖,左手凭空划出道氤氲弧线,脚踩两仪、步踏七星,精神抖擞,伴随着周围呼呼风响,哪里看得出面前之人是六七十岁的糟老头!
丁源心中暗喜,虽然自己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但是仅仅凭着这架势,他就能断定,今晚制服孙梅,绝对是手到擒来。
正当丁源沉醉在意淫之中的时候,只听见孙梅轻声说道:“且慢!前辈不要着急。你能不动声色、掩山遮水地通过运力追踪我,我就知道我们的道行,绝对不在同一个层次。所以,在来这里之前,我也顺便带了一个人。这个人您不认识,但丁老师却认识?”
两人齐刷刷地往她所指方向看去,一个身穿二小校服的女孩,正在路旁五层楼房的顶上,如醉汉般歪歪倒倒、走来走去。
“慕容晓晓!”丁源忍不住喊出来。
杨叔赶紧制止了他,厉声说道:“别喊。你没看到她一直在房顶边上徘徊,走得东倒西歪,双眼紧闭,漫无目的。定然是中了迷魂咒之类法术,此刻如果被外力干扰,中术之人有可能会做出更加疯狂、迷乱的举动,稍有不慎,还会对她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
丁源咂咂嘴,道:“原来还有那么多玄机,在我看来,既然中了迷魂术不清醒,几下喊醒,不就了事了……”
“说的轻巧,你知道我每次我把你从迷阵中救出来,得花多少时间?耗费多少精力吗?”
孙梅看着杨叔聚集起来的气流逐渐散去,又开始咯咯咯地笑了,歪着头说道:“前辈,不如你们就别再缠着我了,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井水不犯河水。我保证再也会伤及无辜,你们呢,现在就带走慕容晓晓。如何?”
丁源情绪激动地对着杨叔喊:“别相信她!今天不把她收拾了,日后还会继续胡作非为。”
杨叔摆了摆手,让丁源不要说话,沉思了许久,慢慢抬起头来,质问道:“今天如果让你走了,你的保证真的管用?”
孙梅对杨叔的话根本不屑一顾,心不在焉地回答:“那得看你们信不信了!”
“别信她,二小两名学生的死十有八九和她有关。”丁源还是担心杨叔被孙梅的花言巧语骗了,忍不住插嘴说道。
“哦。那两个学生啊。是我干的。我在学校里可是教音乐和美术,好听的声音、美丽的画面是最容易深入人内心的了。佛家也讲眼、耳、鼻、舌、身、意,通过这些来名正言顺地控制他人,尤其是乳臭未干的学生,简直是易如反掌。”
丁源听孙梅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丝毫悔意,反而洋洋得意、引以为傲,一连串的脏话脱口而出,呵斥道:“少给老子扯这些。你就说,罗兰和陈涵是不是你杀的?”
孙梅听罢,面上笑容,立刻消失,眉目之间,笼罩着一种的杀气,刹那之间,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从牙缝里冷冰冰的挤出了一句回答,“如果非要这么问的话,是我杀了他们俩。”
“你!”杨叔听到这话,一股无名火瞬间爆炸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