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雨珊表妹怎么还没休息?你还有伤在身,不好休息如何能养好伤。”
说起伤,墨雨珊这才想起,对啊!自己背上还有伤呢,不过话说回来,这王府的伤药果然是好,刚开始赫连景送来的,然后是赫连祺送来的,仅仅用了两次居然感觉不到后背火辣辣的疼痛了,只要动作幅度不大,不牵扯伤口,还真想不起来后背有受过伤,而且还仅仅只有一天的时间。
“多谢王爷关心,用了王爷送来的药,雨珊已经不觉得伤口的痛,感谢王爷慷慨给雨珊用这么好的药。”墨雨珊轻轻摸了一下肩膀,微微含笑向赫连祺道谢。
今晚的赫连祺似乎心情颇好,兴致也颇高,他竟有种冲动想要伸手拉一拉墨雨珊,手刚伸出一点,似又觉得太过突兀,默默地将手缩回来握成拳。
“能不让你疼痛就已经是它最大的福分了,又何须言谢。”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一口一个王爷的叫着,未免也太过生分了,你我之间本来就是亲戚,你大可唤我一声表哥,亦可直接呼我名字便可。”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她这吃着人家的,喝着人家的,用着人家的,更住着人家的,若是人家这么一点点小小的要求她都不依,那也太过矫情了。
虽然有着亲戚的关系在那里可人家毕竟是王爷,直呼大名也太没有礼貌了,再说又不是多么亲近的人;可是叫表哥的话他毕竟是墨涴洮母家那边的人,她实在不想与云家的人有太过分的亲昵!
权衡之下,她最终打算看在那个给她生命的那个人的份上轻声唤一声:“祁表哥。”
祁表哥,唉!多希望她能将后面的两个字去掉,虽然有些小小的不满足,但比起先前总是进步太多了,细水就应该长流,来日方长,人都在府里了,不怕以后没有机会。
霎时,忽听风中再次传来哀思的土梁声,不知吹奏之人赋予了多少愁愁情丝?竟能让听者也能感同身受,肝肠寸断。
“嗬!景皇弟这是乐极生悲么?明明好事一桩,为何还能吹出如此悲伤的曲?”赫连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看着侧耳倾听的墨雨珊轻叹道。
好事?墨雨珊好奇,看向赫连祺:“王爷所说的好事是指……”
却见赫连祺无奈的摇了摇头:“唉!真不知何时才能听你真心的唤我名。”
听罢,墨雨珊抱歉的低下了头,说实话,她还是说服不了自己从内心与他做到没有那层生分。
赫连祺也不好太过勉强,更不好一直纠结于此事,免得叫她觉得自己太过矫情,轻笑一声:“今日父皇让我们兄弟同进宫,实则是共同商议兰耀国来访之事,虽是出使之说,实际是来联姻。”
“兰耀国?”墨雨珊依稀知道这个国家,占地不大,却是富饶之地,在这个男权当道的时代,兰耀国依旧保持着最原始的母系制,女权当道。
多年来始终通过依附他们这样的大国才得以保持下来,不过话说回来,她们也有她们一定的政治策略,否则也不可能一直独立存在而不被吞并。
“是,别看她们国家是女皇主宰,可却是不容小觑的,她们无论是政治,还是军事,那都是一丝不苟的,别看她们占地小,却是土壤肥沃,矿场资源丰富,是一般国家无法比拟的。”
“所以,此次的和亲人选便是景瑞王了。”墨雨珊是聪明的,赫连祺虽然还没有说出更多来,她却已经猜到全部。
更或者是其他的她真的都不关心,也与她无关,她真正在意的是赫连祺所说的好事,纠结在其他无用的事情上那是傻瓜会做的事,而她更喜欢单刀直入主题,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再看看有没有心情去管那些莫须有的问题。
赫连祺满意的笑着打量墨雨珊,这小脑袋瓜子果然够聪明,一点即懂,聪明人永远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无需太多浪费口舌便能将事情讲明白。
“啊!以前见你总是唯唯诺诺的,永远一副惊弓之鸟的蠢笨模样,没想到如今再见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赫连祺又往她面前走了两步:“原来这么多年我们才是那个被你耍着玩的人啊!”
赫连祺此话一出,墨雨珊赶紧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道:“王爷折煞雨珊了,雨珊何德何能敢戏耍王爷,雨珊也只是为了活下来而已,还望王爷恕罪。”
活下来,是的,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有为母报仇的机会,以及,多看那人一眼的机会。
赫连祺赶紧将她扶起来:“你又何需如此惶恐,本王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如今这样的世道,为了生存,亦或者为了更好的发展,谁又知道有多少人依旧蛰伏着,蛰伏不是为了淹没自己,是为了更好的未来掩饰掩盖自己。”
这一点墨雨珊自然是知晓的,无论平民,又或者是王孙公子,达官贵胄,多少人不是以蛰伏,然而有的人蛰伏一辈子都不见得有出头之日,所以她墨雨珊依旧是幸运的。
天空中依旧传来悲悲戚戚的土梁声,不知道赫连景思念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位女子?竟能让他如此魂牵梦萦,剖肝泣血。
墨香苑内,箫声响起,附和着赫连景的土梁声,两股凄凉的曲声在偌大的王府上空交织,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不知多少人会因为词曲陷入愁苦的回忆中,彻夜失眠。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