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头好痛,心也好痛,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一般,他终于忍受不住那种痛再次闭上了眼睛。
“好,要我离开可以,不过,我要带走我娘的灵位。”墨雨珊决绝的说道,她不是在和他们商量,她这是在通知他们。
“笑话。”云天荷大笑一声呵斥道:“白静秋,生是尚书府的妾,死是尚书府的鬼,你既已不是尚书府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带走尚书府的东西。”
“你……”墨雨珊顿时气结,云天荷,你果然是个厉害角色,三言两语就把我踢出尚书府,两语三言就驳了我和母亲的情分,云天荷,你够厉害。
“来人,将墨雨珊给我请出去。”云天荷大声吩咐道。
既已不是府中人,这一次她便以客待之,若是日后再相见,那便是陌路人。
果然,刚才架她来的那两个大汗又出现了,站在她的身侧,犹如魑魅一般:“请吧。”
“老爷,我扶您回去休息。”云天荷柔声对墨泽祥说道。
在云天荷的搀扶下,墨泽祥慢慢的往房间里走,可刚走没两步,就听墨羽白喊道:“父亲,父亲,您不可以这样对雨珊,您不可以……”
可墨泽祥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云天荷搀着走,不发一言,亦不曾有一丝犹豫。
“好,既然如此,那我便陪她一起出去,我就不信这偌大的世界没有我姐弟的容身之地。”墨羽白彻底恼了,这些年不仅仅只有墨雨珊在蛰伏,他亦是如此,他要保护他的姐姐,他要守住母亲的一切,他必须蛰伏,可如今,事已至此,他便也解开束缚,和她同生死,共进退。
墨泽祥终于停下了脚步,背影僵直。
云天荷很是担心他的身体,担忧的看向墨泽祥,见他脸色越发难看,心下害怕不已,转头看向墨羽白:“羽白,你就非要这样逼你的父亲吗?这些年你父亲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越发的不如从前,你这是要给他雪上加霜,活活逼死你的父亲吗?”
墨羽白看着墨泽祥僵直的背影,不知不觉中,他的父亲已经显现老态,曾经如墨的长发也渲染上花白。
墨雨珊也发现了墨泽祥的变化,虽然她是恨他曾经丢弃了她的母亲,她可以恨他,也可以不理他,甚至可以抱负他,可是,她却是不愿意他死的,哪怕是痛苦的活着,只要他活着就好。
抬头看了看天,朦胧中泛着点点白,天,快亮了。
移步来到墨羽白的身边,疼惜的擦去他嘴角的血污:“羽白,替我照顾好母亲的灵位,记得要给她上香,多陪她说说话,母亲已经好多年没有跟你说过话了,她一定非常想念你的,告诉她,我会好好的,会照顾好自己,别让她替我担心。”
“可是,你一个人要怎么生活?”墨羽白握住墨雨珊的手腕,他不要她离开,更不要她一个人生活。
“放心吧!我会好好活着的,等我安顿好了就给你来信,到时候你可以随时去看我。”墨雨珊继续安慰墨羽白,他是墨泽祥唯一的儿子,亦是他的命,她不能带他走。
听到墨雨珊这样说,墨泽祥终于再次举步往房间里走。
目送着墨泽祥离开,墨雨珊也在护卫的押送下往尚书府大门走去,这个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这里有着她和母亲满满幸福回忆的地方,她就这样要离开了,何事才能再回来?
“母亲,您怎么就这样轻易的让她走了?这也太便宜她了。”墨涴洮愤愤的绞着丝帕对云天荷说道。
将墨泽祥送回去休息,云天荷,墨涴洮母女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站着,她知道墨涴洮此刻有很大的疑问要问。
虽然有院墙阻挡,云天荷还是看着大门口的方向:“轻易?是啊!是非常轻易的就放她出大门,可是,出去以后呢?”
“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墨涴洮做出恐惧的表情。
云天荷却轻轻的笑了:“不急,不急。”
“那母亲您的意思是?”墨涴洮更加费解了,母亲总是能很快就懂她话里的意思,而她,总是很难理解母亲话里的意思。
唉!这个女儿啊!真是被她宠得有些愚笨了,不过,好在她生的貌美,将来可是有大好前途的。
“留她在尚书府我们才是无计可施呢,若想动她,总是束手束脚,最后还会落人话柄,可是,她若是离开了尚书府,匪寇,流民,又或者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有可能对她造成伤害,而我们,只需规划周全就好。”
墨涴洮思索着母亲的话,良久,终于欢呼道:“母亲高明。”
而后又无不担忧的问道:“可是,她如今被母亲赶出尚书府,若是被人知道,只怕母亲会遭人指责。”
云天荷理了理鬓边的头发,一脸的无知模样:“是吗?可是我怎么记得是她忤逆犯上,大逆不道呢?”
“哦!原来如此。”墨涴洮终于明白母亲的意思了。
正所谓百善孝为先,当朝皇帝陛下以仁孝治天下,国民亦是以此为推崇,而她墨雨珊偏偏逆其道而行,忤逆自己的父亲,挑唆兄弟,犯上继母,若真是传出去,遭唾弃的可是她墨雨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