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模样,赫连景忍不住轻笑出声。
“好了,我准备好了,开始你的故事吧!”
赫连景端起茶水润了润喉咙,想了想该从哪里说起。
“四岁那一年,父皇新纳进一位妃子,长得就如同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父皇对她宠爱得不得了,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给雨,要星星绝不给月亮。
可我们却都不喜欢她,不管是父皇后宫的妃子们,还是我们这些皇子公主们,那时候我们总以为,是因为她抢了我们父皇所有的爱,所以我们嫉妒她,所以,不喜欢她,讨厌她。
可后来才知道,原来我们不喜欢她不仅仅是因为此,更多的是我们本身就不喜欢她这个人。
记得最清的就是她那双眼睛,那是一双像狐狸一样的眼睛,所以,我们私下里都议论她是不是狐狸精变的,不然为什么我们都讨厌她,而父皇却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有一天,我们兄弟姐妹又在花园里玩时,突然有人提议试一试她究竟是不是狐狸精变成的。
当时,我们只是觉得很刺激,异想天开的以为,只要能证明她是狐狸精变的,父皇就又会变回从前的父皇,依旧会疼爱我们,宠爱我们的母亲。
那天,正好见到她独自一人坐在玄月湖赏景,我们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黑狗血,准备洒在她身上,迫使她现出原形。
可真到这个时候,他们都害怕了,不知道是怕她现出原形会吃了我们,还是害怕被父皇知道会挨惩罚。
然后,我自告奋勇的站出来,拿起黑狗血悄悄的向她靠近,趁她还没注意到我的时候快速将黑狗血洒在她身上。
然而,她没有现出原形,父皇却突然出现了,恰好被他看了个正着。
后来,她在父皇面前一阵哭闹,非要父皇好好惩罚我。
原本一人做事一人担,这也无可厚非,可她居然不依不饶,非要连我母亲一同惩罚,栽赃陷害说是母亲教唆我的。
当然,这种时候,我的那些同谋们肯定不会站出来替我作证,他们的母亲也不会同意他们站出来的。
后来,我和母亲通通被父皇惩罚跪祠堂,跪一天她不开心,最后我们跪了三天三夜。
祸是我闯的,挨罚我也无话可说,可我母亲是无辜的,她不该受罚的,我气不过,想找父皇理论,更想找那个女人报复。
结果母亲拦住了我,她并没有怪我连累了她,她依旧那般慈爱的对我,仿佛不管我做错什么事她都不会生气。
那也是我和母亲待在一起最安静的时候,母亲跟我说了好多话,给我讲了好多关于我小时候的事,那是我一生中,最开心,也最难忘的时刻。
结果,母亲没有跪足三天就晕过去了,后来我听说母亲小产了,父皇痛心不已,爱屋及乌的提早饶恕了我。
可从那以后,母亲的身子就日渐虚弱,再也没有下过床。
从那以后,我便不再似以前一样调皮,我不想母亲为我担心,更不想母亲再被我连累,我也再不跟那些兄弟姐妹亲近。
小小少年,正是依赖母亲的年纪,眼看着母亲受了这么大的罪,我又如何能忍,所以,后来我设计害死了那个女人,我让她为我未出世的弟弟或者妹妹做为陪葬。
父皇知道是我做的,虽然痛心不已,可最终还是没有再惩罚我,而是语重心长的跟我聊了许久,许久。
从此,我便一反常态,十几年如一的保持着如今的性子。
好了,我的故事到此结束。”
他的故事说完了,墨雨珊却听得入了神,久久不能平复,她始终一言不发的静静听着他讲述他曾经的故事,随着他的调皮而嬉笑,随着他的闯祸而忐忑不安,随着他的被罚而不甘,随着他的悲伤而悲伤。
“没想到,一个女人,竟让你的调皮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是啊!这个代价太大了,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调皮了。”赫连景轻松的笑了笑,说好了只是说故事,没想到勾起了自己的悲伤和她的不开心。
墨雨珊努力挤出笑容,揉了揉他的脸:“好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你可要好好管教你的儿子,可别让他太调皮了,我可招架不住。”
赫连景拉过她的手,是啊!过去的就过去吧!如今,他也有了自己的儿子,放不下的过去,就让他埋进心底最深处吧。
“夜已经深了,还是早点休息吧!你明天还要早起呢!”
赫连景欲言又止的点点头,墨雨珊有些疲倦,也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率先起身往卧室走。
赫连景尾随其后进入卧室,在墨雨珊褪去外衣整理被褥准备上床时,他终于还是决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