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珏,何为魔灵剑道?”
“魔者,玉珏也灵者,曦也剑者,留情也。这便是我们的道。”
正文
西风凉破,将人心肆意刮刻。
面容苍白的少年被人推出城门外,踉跄向前几步后终因伤重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少年沉重的身子扑进土里,动也未动,引来了身后此起彼伏的嘲弄讥笑。
“就凭你?也想要求仙问道,真是异想天开。”
“银丹被废,从今往后你就是个废物了,休想再踏进碧阁城一步。温玉珏,滚回你的渝州去吧!”
“哈,什么天才?现在是个废材了!真是痛快!长老明智,这种人不配做他的弟子!”
“温玉珏,你这幅模样回到师门去,也是丢脸。不如我给你指条明路。”一把匕首应声而来,插在了少年身侧。“记得死远点,免得污了北辰的土地。”
“哈哈哈哈,痛快!实在是痛快。看看这往昔的天才,如今像只死狗一般。哈哈哈!”
绝情而沉冷的城门缓缓关闭,隔绝了那刺耳的嘲讽,也凉透了少年的热血。
温玉珏透过眼前遮挡的发丝,看向了不远处的丈高黄玉石。
“吸天地之气以炼体,聚灵结丹以脱其俗,渡雷后而历劫成仙。”
温玉珏残破的喉咙念出干涩沙哑这一句话,兀自笑了起来。声音已不复往日的温润,嗬嗬的笑音仿佛在嘲笑他自己一般。
“我犯了什么错,要这样惩罚我,如此残忍。乐亭芪。说要度我成仙的是你,将我银丹打碎的也是你,你待如何啊。”苍凉残哑的笑声久久为曾消散,他笑的是自己的天真,笑的是自己的愚昧。
“人心,就这么好践踏的吗!”这声质问,终归是问了不能言语的天地,唯有号啸的冽风像是怜悯他藏不住的哽咽一般,给了他几声回答。
握住那匕首,温玉珏如玉的眸,只剩灰暗。银丹已碎,丹田已毁,曾经修炼的天才也只能成了废柴,成了师门的笑话。他还有何脸面活着回渝州去。
撑着匕首,忍着剧痛,温玉珏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去,朝着渝州的方向。
温玉珏的视线里,一片模糊。温玉珏心中知晓自己快要到极限了。“不能放弃,再坚持一下。”
少年的身影,最终倒在了茫茫无边的黄土戈壁里,溅起一阵尘土。
就到这里了吗?温玉珏心里问着自己,快要回到渝州了吧。意识将要消散,视线里却出现了一双沾着黄土的黑靴。
那双靴子很旧,磨损的厉害。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只酒壶递了过来。如同甘露浇灌了大地,清凉辛辣的酒液沾湿了双唇,流入了他的喉。
低沉冷淡的声音在温玉珏头顶响起:“只要你的意志力够强,任何磨砺都可挺过去。没有人可以决定你的生命。”
温玉珏没有看见这个在自己生命绝境拉了自己一把的人是何模样,甚至在醒来后连他的声音都已记不清,却记得他告诉自己,运由天定,命却是他自己的。
在大地上的某个地方,一个少年决定重新提起自己的命,与天运相争。
天地之间,他如此渺小,他的誓言也看似微不足道。可是无人知晓,与此同时,东海极处却是波浪滔天。
一道浅蓝色身影立于茫然无边的东海之上,冰蓝色瞳眸蓦地抬起,无比的摄人心魄。这一眼,已经冰封了三千年之久。
东海的涛浪,惹来了九重天上的恐慌,一批一批的仙官被派往东海巡查,皆无功而返。
不周山有一处女娲庙,是一万年前女娲补天后人们为其建造的,历经岁月侵蚀,如今已是残破不堪,香火不再。
海蓝色的裙衫自绿草间行过,仿若雪山的溪水,最终停在一块丈高的黑曜石前。
黑曜石上的银钩铁画里兼纳着天地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