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今日的菜不合你的口味吗?”张彰边走边问,他知道原因肯定不是这样,“还是谁惹你生气了?”
“全都不是。”
“那是为何?”
“二弟,我来问你,你日后想要成为冲锋陷阵的武将,还是统率全军运筹帷幄的将帅?”
张彰想了想便说道:“远筹帷幄我一定不适合,我只想做一名攻城略地的将军。”
张汹说道:“那你听过吴起的典故吗?”
张彰回道:“我知道,吴起是战国时候的人物,是一位打仗很厉害的将军,他手下有一支魏武卒,相传无人能敌,即便是强大的秦国也无法与之抗衡。”
张汹道:“那你知道他为何能打仗厉害?是他武力不凡吗?”
张彰知道吴起只是知道他的生平,其中细节就不了解了。他也没有听说吴起的武艺很厉害。张彰用手挠挠头表示不知。
张汹道:“何为将军,将军本意就是统率全军,如何能够统率全军令全军服他一人,靠个人勇武淫威固然是一种办法,然而这种办法便好似空中楼阁,打了胜仗便不说,打了败仗必定全军溃败。真正要令全军听其一人,便是要使他们心悦诚服心服口服才能做到。吴起将军当年能够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有士兵害着恶性毒疮,吴起便用嘴替他吸吮脓液,这样之下士兵各个都愿意为他效死命。再加上充足的训练,打胜仗是必然的。”
张彰纠结了片刻,便直言道:“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如今部曲便是我们训练的一支军队,我们便是军队的主副将,我们要与他们同甘共苦。”
张汹欣喜地点头道:“二弟,你能这么想,当真是听懂了我的话。”
张彰挺立胸膛笑道:“前人能做到了,某又有何做不到,以后与部曲们同吃同喝便是了。”
张汹鼓励道:“若是二弟能做到这些,日后的成就必不比吴起小。”
张彰道:“大哥莫要取笑我,现在我还未从过军打过仗呢。”
两人谈笑着,走到一棵大树的树荫下席地而坐。勉强嚼着难以下咽的干粮,听着周围徒附的动静。
一开始部曲们有些不太习惯,觉得两位公子这么做实在不可思议,试想东汉哪个家族的子弟不是养尊处优的生活着,怎么可能会吃下人才吃的糟糠。而且又与他们共同坐在地上,要知道就连一个刘管事都看不起这些徒附,都不愿与他们多说几句话,现在两位公子与他们坐得如此之近,以至于部曲都不敢高声说话,只好窃窃私语议论着。
但这种事就确确实实发生在眼前,再与方才张汹带头完成惩罚的表现结合起来,他们心中原来只畏惧张汹的身份,此时真心实意被其本身行为打动,看向张汹的眼神中尊敬多于畏惧。
趁着休息的时刻,吕翔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张汹跟前:“主将。”
张汹抬起头看着吕翔,不知道他的来意。
“我是来向你道谢。”
张汹不以为意道:“你不要如此,你那天就已经谢过,难不成日后每见一次都要如此。”
吕翔摇摇头,感激道:“主将,那天是我自己的道谢,这次是我替我兄长谢过主将。”
“哦?你家兄长已经醒过来了?”
吕翔脸上有了一丝欣慰的笑意,“承蒙主将的恩泽,请来的医匠已经替我家兄长诊治过,开了几服药。”他忽然后怕地说道:“医匠说兄长是被猛虎咬伤,受了极重的感染,全靠一副铁打的身体硬撑着,但也是气息奄奄,要是再晚上一天,恐怕我兄长就是神仙也难救,再也无法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