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见是张汹,是那位跳下城墙拼死救父的少年,蒋奇便也停下了,想听听究竟有何事。
“将军今日真是辛苦了,我想向将军打听一下北方战事。”张汹开门见山,没什么弯弯绕绕。他想的是打听打听袁绍和公孙瓒之事,毕竟赵云只身赴险投身公孙瓒,这是万分危险的事,他相信赵云的能力,可也要担心。同时多了解一番,日后也好替这位师兄打算。
张汹先前听到赵云的生平才知道,这世上已经有许多事情发生了变化,和历史上有许多的不吻合之处,凭着自己看过的三国知识很难对每件事都猜透。
譬如说这次的黑山军攻城之战,史书上怎么可能记下这么微不足道的事,可这偏偏发生在自己身上,对自己来说就是天大不过的大事。
这也提醒张汹,在有些时候穿越者是有些强处,能知道历史发展走向,能大概分辨某些人的勇武才华,但具体的细节和处理却是要靠自己的智慧和力量才能解决,否则就和眼高手低的废物又有什么区别。
因而他才要好好听听这位蒋奇将军的话,看看他有什么认知。
“北方战事尚不明确,不过袁大将军有麴义将军的先登营,必定高歌猛进平覆北地,我们只等凯旋而归。”
蒋奇根本没有任何的思考,在他看来公孙瓒困于幽州多年,早没了当年界桥之战的锐气,当时大将军根基未稳就能赢得了他,何况现在坐拥三州之地,麾下猛将如云。
界桥之战对于袁绍和公孙瓒来说都是一场意义重大的战斗,以步兵对战骑兵,这种办法也只有麴义才能想得出来。说麴义是袁绍手下第一等的大将着实不假。
不过蒋奇很快反应过来,警觉道:“你问这些做什么?你很关心北边?”
这的确惹人生疑,可蒋奇又不可能怀疑他与公孙瓒或者黑山军有什么关联,本来天下大乱投靠一方诸侯实在正常,但若是这个时候还把忠心放在公孙瓒身上,那真是脑子不太好使。
张汹笑了笑,坦然道:“我不过是关心战事罢了。我一月前刚下山归来,想知道知道这天下的形势变化。”
“哈哈。”蒋奇看到张汹一脸谦虚好奇的样子,登时信了他的话。这个时代谁不喜欢议论两句战争,哪哪支军队又歼灭了另一支军队,哪哪位将军又在战场上逞英豪,描绘的津津有味绘声绘色。手下兵丁们闲来无事,大字不识一个,嘴边除了女人饷粮,就是战事。
在蒋奇看来,张汹也不会例外。蒋奇道:“今年建安二年,可流年不利,天子幸驾许都却碰上……”蒋奇说到这里顿了顿,提到袁术寿春称帝之事,他作为袁绍的属臣又怎么好评判一番,自然跳过不提。
张汹听了半天他略述天下形势,这才发现这天下大势的走向还是基本符合历史的。只不过关于袁绍方面的有效消息所了解的并不多,蒋奇不过是一位军司马,哪里能够接触到更为上层的人物。听到蒋奇的顶头上司就是淳于琼,张汹又替他感到可惜。
尽管蒋奇这位人物在三国群将中并不显著,可张汹听到他的表字蒋义渠后便恍然大悟,蒋义渠的事迹史书中所记载的并不多,但以后袁绍在官渡之败后逃入其营,将自身性命系于一人手上,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小角色。
“不知道大将军军中谁的勇武最为出色?”
蒋奇犹豫会儿,道:“若说第一勇武,当仁不让想到的便是麴义将军。麴义将军乃是凉州人,与羌人等骁勇善战的民族相伴许久,晓习羌斗,手下兵皆骁勇。麴将军使三十斤重画戟,颇有当年西楚霸王项籍之风。可大将军手下颜良文丑也相当不弱,一人使刀,一人使枪,皆勇冠三军。实在要分个高下,一时真是难以辨明。”
倒不过蒋奇说不得这些,只是自己手下亲卫也时常争论这些东西,但各执一词争执不断,崇拜的目标都不统一,看来要是这些人不打上一场,还真的分不清楚谁强谁弱。
“其余之人呢?”
“张小兄弟,你这简直是要将我的嘴皮子磨破,大将军麾下将兵何其多也,我怎么能一一给你道来,再说多数我也不甚了解。”蒋奇继续说道:“你想打听这么清楚,莫非要投军?”
张汹闻言怔了怔,他暂时还没有打算,“我……”
蒋奇似乎看出他的意思,笑道:“小兄弟,你若真想投奔大将军,我愿为你引荐一番。淳于将军好英才,若知道你能够投效他,一个军司马是少不掉的。”
张汹再次愣住了,军司马可掌四百人军队,但战乱之时所拥有军队人数定会在四百人以上,这么多人要他来统领?后世的一个警察大队都不一定有如此大的规模。
莫名其妙张汹有种想要掌握军队的冲动,他以前从未萌生过这种想法。可一想到上司为淳于琼,心里便有些阑珊。
张汹笑道:“多谢将军好意,在下暂时未有从军想法。我多年没有回乡,如今想回家尽尽孝心。”
蒋奇点点头,除了心里还有些好奇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