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是莫大的委屈和痛苦,是难以启齿的过往,压抑过后的肖姨大概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最该生气的女儿这里,得到了最好的安慰。
肖姨哭了很久,白默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轻声安慰。
终于,肖姨抬起红肿的双眼看过来,艰涩地抿了抿嘴,终究还是闭上了。
“没关系。”白默猜到她想说什么,便笑道,“你什么都不用说。”
肖姨愕然,好半天没回过神来,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怜。
白默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捋了捋头发。
“你不生气吗?”肖姨终于开了口。
“我生气!”她点头。
肖姨黯然地低下头,十指死死地缠在一起,不敢抬再看她的眼睛。
“我生气的不是你不愿对我说你的秘密,”白默十分认真地看着她,“而是你打算抛下我一个人,独自离开这个世界。”
肖姨猛地抬起头来,眼泪就像两条小溪,奔涌而出。
“妈妈,”白默看着她,眼神涣散,幽幽地说,“你并不知道,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有多可怜,一个无法保护妈妈的孩子有多懊悔。”
肖姨听了白默的话,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这个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来假装坚强的女人,终于卸去了沉重的铠甲,心无芥蒂地掩面大哭。
白默将她搂在怀中,一言不发,一直等到肖姨哭得睡着了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
捏了捏酸痛的肩膀起身,猛地瞥见云生双手插在裤兜里,斜倚着门框,深深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