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有战时便是如此,更别说几十年无战,当初传下来的世袭爵位,到现在又都已过了三代之后。
庶民想要晋升,就只能入学室,习武学文,再通过仲春的考校,核定文业武绩,论德而定次,量能而授官。
这个路子过程缓慢,耗时磨心,远不如一场大战来爵迅速。
如今朝中为了这些问题分立两派,而咸阳那边又不让将离参政,所以白进对此保留很多,之前说的又都是国史或普通事实。
感觉这历史已经偏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将离便又问了两人姓名。
一曰李斯。
有的,前前前任右相,已经离世很多很多年了。
二曰赵高。
未曾听闻……
……
文化方面,北方天秦早已统一,秦书八体并用。
因为有过李斯,所以很多地方都与那个熟悉的世界很像,也有书同文、车同轨,统一货币、度量衡。
差点是要焚书的,不过被当时的秦帝、将离的祖父、那个心性很软的嬴晖给一口否决。
他平日里温吞,但因为父亲的原因,对一些潜在的、可能带来严重后果的事情极其敏感。
一旦觉得过于激进,心生抵触,就会变得异常坚决,宁可在原地故守,也不能进错一步。
而南楚也受到天秦的影响,虽然文字至今还留有鸟篆的痕迹,但也开始偏向小篆和隶书,其他还是老样子,自己的货币自己的尺度。
至于百家思想,天秦当然在北方推行法家,嬴晖还没来得及针对其他学派出些政策,就有很多旧五国的、不愿臣服于一家之言的各派士子,或迁或逃,往南楚跑了好些,那场面就跟逃荒似的。
跑到南郢西边的彭泽湖畔,合资建了个大院儿,取名“彭泽学宫”,以效仿百家争鸣鼎盛时期的稷下学宫。
但没了列国争雄的大争之世,没了各家各言均能有一席之地的包容环境,单单一个连自己都没能明确路数的楚国,百家学说难得蓬勃。
没有一展抱负的空间,没有成就感,再没了昔日耀眼的光芒,也许是对着一望无际的彭泽湖看了太久,看了几十年,看了两三代人,大家就都跟着道家出世去了。
听说儒墨显学仍在坚守,儒家办学授课,但不受南楚朝堂待见,在闾里窄巷中挤挤攘攘地挣扎求生。
墨家在墨子逝后分为三家,天秦南楚并立后又混为南北两支。
更多的白进也说不上来,不过这几年,南楚好像有个新兴的学派慢慢冒头,商家。
商家是讲什么?将离问。
做买卖的。
哦……
……
再来说说这个北境,长城老早就接好了。
二十多年前的乌尔单于嚣张了好一段时间,先秦帝发兵三十万大军北上,白进的父亲白尹壬老将军射瞎了单于的一只眼睛,将他们狠狠赶回了草原。
而后就一直驻守在这儿,很久才回家一趟,前几年回了咸阳参政,由长子白进接替镇守北境。
那匈奴南下受阻后便开始横扫,东击东胡,西逐月氏(zhī),赶得月氏连连西退,苟延残喘。
乌尔单于之后的单于是他弟弟,现在的匈奴单于又是最小的弟弟伊目,娶了所有的嫂嫂,之前一直忙着打月氏,近几年又开始出现南下的趋势。
不过不成气候,只能说是骚扰。
游牧民族往来成风,聚集可成军,散落又化作牧民,对北境算不上威胁,却也始终是个隐患。
而咸阳那边,沿用的是李斯当年的政策,认为匈奴擅长游击,主动进攻得不偿失,一次出击虽可退敌,但匈奴也会选择暂避锋芒,退至草原深处休养生息之后,继续另择别处犯境,所以应以戒备驱赶为主,不宜主动出击。
天秦与匈奴无话可谈,不议和,更不和亲,来了就赶,严守北境。
所以依托长城,现有十万大军驻守,在沿线各郡修筑了几处要塞用于屯兵和囤积物资。
而自己所在的九原城,虽然地处边陲,却因屯军而盛,为了服务军事,从周边郡县涌来大量居民,还有从南楚来的商贾,这些人又相互产生了供需关系,九原市集也是有些出乎意料的热闹。
之后又说到眼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