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气促喘息几口新鲜空气,也不等浑身消汗,便又要背起溺水者。
妻子清楚,从这里到他们的生活区还有一百多米的环形山路,除了背负被救者,别无他法。而凭她的气力,是根本不足轮换丈夫的,所以只好协助丈夫把此人搬到背上。
丈夫因为可以直起腰走路了,身旁又有妻子协助,所以稍微轻松一点。
妻子因为丈夫大病初愈,心里一直很紧张,小心翼翼护着,一直到生活区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俩把溺水者安置在客房,也就是昨天收拾好的那间。
他俩把溺水者放置在一张床上仰面躺好后,又仔细打量一番。发现此人衣服倒是挺时髦的,就连脚上的皮鞋也是名牌,看样子此人颇有来头。
丈夫在脱掉对方全身湿衣服过程中,同时做出判断:“这个人不像是渔民,倒像一个游客。”
妻子也注意到这一点,不禁满脸困惑:“他到底是怎么溺海的呢?”
丈夫思忖道:“会不是从船上坠海的?”
妻子赞同:“极有可能!既然他还活着,说明并不是从遥远的海岸上漂移过来的。”
丈夫点点头:“嗯,看他并没有吸入海水,说明他的水性很好,甚至坠海不超过几个小时。”
“如此说来,这个人是半夜坠海的?”
丈夫眉头一动:“也许是主动跳海的。”
妻子一皱眉头:“他到底是什么人?为啥这样做?”
丈夫已经脱去对方身上所有的衣服,只留下一件短裤,并开始搜寻衣服所有的裤袋,但却一无所获。
丈夫因此更加断定:“他一定是主动跳海的。”
妻子跟进:“为啥?”
“因为他的口袋里是空空的。”
“这又说明什么问题?”
丈夫解释道:“假如他是不慎坠海口袋里起码会有一些随身物品。可他身上衣服的口袋不少,但一件东西都没有。这说明他是主动跳海,并且在跳海之前,把身上所有的物品都掏空了。”
妻子更加不解:“可他为什么要跳海呢?”
丈夫思忖道:“我看他也不像是要寻死,否则就不会想登岛了。”
“你是说他是主动游过来的,而不是被海水冲过来的?”
“嗯,就凭他并没有呛水,就说明他在大海里一直保持着清醒,而且有求生的意志。”
妻子结合自己的想象,几乎与丈夫的判断不谋而合。
她的眼神凝重起来:“他会不会在海上遭遇打劫了?”
丈夫瞥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说,当他被人洗劫一空后,又被残忍推下海?”
妻子反问:“难道不可能吗?”
丈夫思忖道:“在这片海域根本不可能有海盗,但他的情况却很费解。”
妻子也做出深思熟虑:“他不一定是被海盗逼跳海的,也许是有人临时见财起意。”
丈夫“嗯”了一声,“他看起来确实像个有钱人。”
妻子心里又紧张起来:“咱们要不要向岸上做汇报?”
“嗯,汇报是必要的,但我想在汇报之前,先把他的身份弄清楚。”
“可是他身上啥证件都没有,该怎样弄清楚呢?”
丈夫淡然一笑:“只有他能苏醒过来,我们一问便知。”
妻子心里一动:“但愿他是中国人。”
丈夫则很自信:“瞧他的样子也不像外国人。”
“他会醒过来吗?”
丈夫沉思片刻,便吩咐妻子:“你快去烧一碗姜汤。我想他身体受海水侵蚀多时,首先需要驱赶一下寒气。
妻子觉得有道理,便立即转身出去了。
丈夫又审视一下溺水者,觉得他暂时不会醒也没有危险,便也走出去。他接下来独自把整个岛巡查完毕,再也没有发生任何情况。他又用那部望远镜四周眺望,方圆数十海里范围内,并无任何过往船只。也许现在时间还早,岸上的渔船也没有出动呢。
这让他心里更加充满疑惑,心里七上八下地往回走。
当他回到那间客房,再次与溺水者相对时,对方的情况逐渐好转,呼吸愈加均匀了,一切表明,对方是一个命大的主儿,不用施救,会主动清醒过来。
他对此人的真实身份感到忧虑,用不用立即把此人的情况向岸上做汇报呢?
他思忖再三,觉得为了慎重起见,还是把此人的情况向上级组织做一个汇报。于是,他转身就往外走——
“水···”
他的前脚还没迈过那道门槛,脑海便传来微弱的声音。
他立即回转身子,几步便靠近那张床。
溺水者的眼睛并没有睁开,但嘴巴微微颤动,而且有些干裂,看样子体内严重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