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刘秀娟已经卸下背上的步话机,当用手提着它的背带时,突然灵机一动:“伟先,等以后咱俩再巡岛时可不可以用一根安全带把咱俩连在一起?”
王伟先起初不解,当蹙眉稍一思索,顿时一拍大腿:“你这个办法好!万一咱俩其中一个人不慎失足的话,就可以用这跟安全带救命呀。”
“是呀,如何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要失足滑落,另一个人就可以用安全带把对方拽住。可是,哪有足够长的安全带呢?”
“这好办,咱们可以用一条绳子代替,就比如今天用的那条绳子。当然,可以稍短一些。”
刘秀娟点头附和:“嗯,虽然没有安全带,但我们可以找一条安全绳。万一它起作用了,那就是你我的救命绳呀。”
“你说的不错。但愿它永远别发挥作用。”
妻子嫣然一笑:“你说的也是,防范于未然嘛。”
他俩的目光都聚焦在已展现庐山真面貌的步话机上。王伟先比较熟悉它,便开始对它进行调试。
妻子站在一边好奇地看着,一边忍不住内心的好奇:“这玩意能传到多远呢?”
丈夫一边摆弄一边介绍:“它虽然体积比过去电影里出现的小,但通讯功能却大大提高了,在二三十海里没有问题。”
“二三十海里,那同岸上的上级组织部门联系没有问题了?”
“是呀,就在对岸不远就有咱们的海岸警备区,我们完全可以依靠它来汇报岛上的情况。”
刘秀娟的秀眉微蹙:“但愿它也不用发挥作用。”
王伟先的眼神先是一愣,随即含笑解释:“那可不行呀。这台步话机可不是单纯地汇报敌情呀,以后跟岸上的联系就全靠它了。”
刘秀娟盯着这台酷似收音机的步话机,不由吐槽一句:“可惜它不能当匣子用,收听广播节目。”
王伟先憨厚笑了笑:“我已经把那台收音机托老张拿去岸上修理了,估计很快就可以让你听到你最爱听的淮海戏了。”
刘秀娟思忖一下,又试探问道:“伟先,难道咱们就这样要在这个孤岛上生活一辈子吗?”
“这···”王伟先停下手,“起码这个岛必须要有人坚守。这事关国家的主权,必须有人来捍卫。”
“伟先,可如果没有人替换咱俩,难道咱俩就这样一直在这里呆下去吗?”
王伟先反问妻子:“你既然已经把小学老师的岗位给辞了,难道就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吗?”
“我当然有。可是···你就甘心咱俩这样吗?”
“秀娟,这样有啥不好?我觉得是无限光荣的好事。”
“可是咱俩这样默默无闻守下去,谁能理解咱们呢?首先咱们的亲友都不理解。当他们得知你孤身来守岛就说不可思议,后来又听说我辞了老师职务,都说我简直疯了。”
王伟先心里一沉,一副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妻子,脚下也慢慢迈向她······
刘秀娟心里一怔,两眼呆呆地望着丈夫。
王伟先无限靠近了妻子,直到双脚跟妻子的双脚接触到了一起,身体之间亲密交融在一起了,一次激动的拥抱也恰逢其时了。
“秀娟,委屈你了。”王伟先不禁湿润了双眼。
刘秀娟轻轻拥抱了丈夫:“伟先,只要你好,比什么都强,我还委屈啥呀。”
王伟先含泪点点头“只要有你的陪伴,我就不畏惧一切的困难和煎熬。”
“我倒是没啥,可咱们的亲人不理解呀,还有咱们的英子,她以后要生活在没有父母的陪伴下,将来长大了,会理解咱们吗?”
“秀娟,谁说咱们的亲人都不理解咱们?咱妈就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女人呀。她是很支持我的做法的。我相信,咱们的女儿在她的教导下,肯定会为我们感到骄傲的。”
“你的意思是说把英子交给奶奶照顾?”
“嗯,只有在她奶奶那里,我才会安心。”
刘秀娟思忖片刻,才点点头:“好吧,就让她在奶奶和姥姥两家轮班呆吧。”
王伟先思忖片刻,又讲道:“秀娟,就像前几天所发生的情况在以后未必能遇到,所以咱们会在一个安定的环境下守岛,而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恶劣的天气甚至是台风。咱们已经经历一次台风了,但它的规模还不算大,就已经给咱们的生活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可是,就算再恶劣的环境,我们也要坚持下去。因为岛上这些基础设施不仅需要我们维护,更重要的是我们还要守护岛上每天飘扬的红星红旗。虽然我们的行为不会惊天动地,不会成为心中向往的英雄,但我们即使做一棵无人知晓的小草,也要让自己的价值默默地体现出来。”
刘秀娟点点头:“我懂!你以为我会整天在这里做英雄梦呀?那可是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只要我们都平安地活着,就算默默无闻一辈子,甚至辛苦一辈子都无所谓。其实,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谈不上辛苦了。”
他俩已经分开了,但王伟先听了妻子这段话,又情不自禁地揽住她的肩头:“秀娟,只要有你在,就算岛上再苦的日子,我也感到无比的甜蜜。”
他俩这样的表白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在以后的日子,每当他俩感到枯燥和乏味的时候,都会在一起谈谈心,共述人生感慨。不过,有一件事情却让王伟先为难了——妻子怀孕了。
他的生活已经离不开妻子了,但清楚一个妊娠的女人要是生活在如此艰苦的孤岛上,就会带来许多不可预知的危险。他经过一番激励的思想斗争,终于决定要说服妻子回岸上养胎。
“秀娟,你觉得还适合在岛上生活吗?”在一次晚餐过后,他鼓起勇气要做妻子的工作。
刘秀娟很坦然:“什么适应不适应的?我已经在岛上生活快三个月了。”
“如果是正常的你,倒是没啥。可你现在已经···”
“我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