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你们的家庭都有田产的,可后来在一次次故意为之的天灾人祸面前你们渐渐倾家荡产,你们不得不为了生计给地主家做佃户,不但要负责本不存在的赋税,还要缴大部分的租子,如此一来便落得这般田地。”
“不但你们自己落得这般田地,未来你们的子子孙孙都会落得这般田地,因为,地主是绝对不会准许你们能吃饱穿暖的,哪怕他收的那些粮食因为长时间放置而腐烂,他也不会给你们多留一点让你们过得更好,这一切都因为,你们过得好了,没了生存危机,便会生出其他心思,只有让你们处在这种不干就要全家饿死的边缘,你们才会忍气吞声一代代给他们做工。”
“我说的对不对,老孙头!”
老孙头那张黑黄色满是沟壑的脸写满了愤怒与激动,包括他的四个儿子在内,一个个好像都想起了什么不平事,其的嘴唇都在发抖。
老孙头家中劳力不缺,理论是即便是交了租子也绝对能让一家人吃得饱,可实际却是恰恰相反,主家不准许他多耕种土地,不租给他们家,哪怕这土地在别人家手里收获没这么多,不但如此,还禁止他们自己开垦荒地,前几年他们家辛辛苦苦大半年开垦的六亩荒地便被强行租给了别人,每每想到这几年被主家针对,孙家人就一肚子的火。
村内人互相之间也都是认识的,自然知道孙家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若是以前还觉得定是孙家人无意中得罪了主家导致被惩罚,现在被王轩这么一解释,便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想来也是,一群吃饭都费劲的泥腿子,即便是想得罪主家,也要有资格啊。
“你们都是一群靠着自己双手辛勤劳作的人,即便是自己开垦荒地也不至于真的饥寒交迫的人,大汉规定新开荒地三年不征,可事实,你们连开垦荒地的资格都没有,为什么?”
“就是因为压在你们身的两座大山——地主,世家!”
“每到灾年,他们便克扣朝廷赈济的钱粮,再高价卖给你们,逼你们出卖手中土地一步步变成佃户,如此一来就可以世代压迫你们……”
随着王轩的讲述,大家情绪都开始激动起来,见情绪酝酿的差不多,王轩便开始从人群中点名让他们前来说说自己家是如何落到给地主做佃户的地步的。
即便是父辈乃至爷爷辈之前就变成了佃户,可曾经也必然是自耕农,而回忆曾经的好子日是夜深人静亦或者受苦受难时候的必然节目,所以,这里每个人都能清晰了解自己家是如何落得这步田地的。
每一个到前面的讲述者都是自己的切身经历,哪怕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口才,哪怕他们说起来磕磕绊绊语无伦次,可这种当事人的真情流露却最是感人,没片刻,整个打谷场便成为一片哭声的海洋。
直到此时,王轩感觉火候差不多,才开始图穷匕现,抛出了自己杀手锏,如何才能找回往日的好日子,那就必须摆脱身的两座大山,夺回属于自己的土地!
所以,他们的核心纲领就是,等贵贱、均田亩、免田租!
说白了就是打土豪分劣绅,这是历史证明过的绝对好用的口号,以华夏人对土地的渴望,王轩可以最大限度调动底层穷人的力量。
王轩振臂高呼,“等贵贱、均田亩、免田租!”
这一刻他仿若‘导师’!
打谷场所有人都跟着王轩一样伸直手臂大声呼喊,哪怕那十几个士卒,他们也宁可回去种地也不想当兵。
说到底,种地又种不死人,可特么战场就会死啊!
“等贵贱、均田亩、免田租!”
“等贵贱、均田亩、免田租!”
看着这群情激愤的画面,王轩嘴角含笑——是时候让人们感受一下无产阶级的铁拳了!
这是一头洪水猛兽,在王轩和那些被指导员洗过脑的黄巾贼头头的带领下,以传销病毒一样的方式,快速在整个中原大地分裂繁殖。
为了保留等贵贱、均田亩、免田租的希望,每一个加入的穷人都保持沉默尽力掩饰痕迹,只等未来某一天忽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