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抽烟吗?”
“不抽。”
“我想抽烟,你介意吗?”
“很介意。我很不明白,为什么女人要抽烟?”
“男人都可以抽,为什么女人不能抽?你这是性别歧视。”
“男人抽烟都让我讨厌,女人抽烟更让我歧视了。”
黄鹂叼了一支细细的女士香烟在嘴里,摸了个打火机在手里,想抽又不敢抽。周青峰正坐她对面的卡座,两人待在个路边咖啡厅内,默默等了两个小时。周青峰不时朝咖啡厅的玻璃窗外看,仔细扫视街道上经过的每一个人,尤其是有‘阿裔’出现的时候。
黄鹂看得出来,周青峰年轻冲动,很没耐心,做事往往不顾后果,出了麻烦就喜欢用暴力解决。“小子,你很喜欢打架吗?”
“我......?我过去经常挨揍的,想跟别人打架都打不了。”
“所以你现在喜欢暴力了?”
“诶......,好像还真是如此。我挺喜欢揍别人的爽感,那拳拳到肉的感觉很让我兴奋,这是过去从未有过的。我喜欢把那些讨厌的家伙打的满地找牙,哭爹喊娘。”
“如果有天,你又碰到比自己更强的呢?”
“你这乌鸦嘴......”周青峰顿时语塞,难以作答,半天后憋了句,“那该死的哈桑怎么还不来?”
黄鹂笑笑,喊侍者给周青峰又添了杯咖啡,沉声说道:“做生意就这样,要沉得住气。”
“已经两小时了,可那个哈桑压根没出现,打电话也不接。”周青峰很恼火的骂道:“这帮家伙就没点时间概念吗?”
折腾一天,都要天黑的时分了。继续等下去,这家咖啡厅都要关门。对于周青峰的焦躁,黄鹂却又回到原先的话题,“你为什么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你今天那样做真的很危险。”
周青峰叹了口气,张口答道:“因为我过去一直就想这么干,却没能力这么干。当我有能力的时候,我第一念头就是把我当年受的欺负统统报复到别人头上。”说这话时,周青峰是认真的。他语气冷漠而凶狠,黄鹂能体会到那股子野蛮的气息。
“你根本不明白我过去是怎么样的生活?当别人都有美好前程的时候,我却好像要走进深渊。我才十八岁,我不想变成个废物。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没人能帮我。所以当我拥有强大的力量,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运用它。”
黄鹂看周青峰高高大大,强壮有力,就觉着他肯定一直都如此。可恰恰相反,周青峰过去又瘦又矮,总是被人欺负。自打身体发生变化,他在心理上就无法掌控这股从天而降的力量,尤其是他从艾瑞卡那里学了相当精湛的近身格斗技术,更是助长了他暴虐的情绪。
周青峰很清楚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可就是控制不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人追杀,不知道自己父母怎么死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报仇。
所有问题都不知该怎么解决。
他想要去揍别人,想破坏,想把自己历年积累的戾气发泄出来——谁要是阻止他,谁就是他的敌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周青峰目前的心理状态很不稳定,甚至是越来越不稳定。黄鹂能看得出他犹如要爆发的火药桶,却有些爱莫能助。她只能伸出手,轻轻触碰周青峰坚硬的拳头,低声问道:“我能帮你些什么吗?”
周青峰双手抱着一杯咖啡,粗鲁的甩开了黄鹂的手掌。他连续深呼吸后问道:“跟我说说,哥布林族群是一伙什么样的人?”
“哥布林?”黄鹂歪着脑袋想了想,“据说高卢人口中已经有十分之一是哥布林,这是个很难描述的族群。说很强吧,他们其实没什么势力,内斗还特别严重,也没什么强大的经济和文化支撑。说很弱吧,他们又特别喜欢闹事,脾气还挺坏的。”
“哥布林中没好人?我听说‘巴铁’就是个不错的哥布林国家。”周青峰问道,“种花家的人去那里好像都有优待。”
“狗屁。”黄鹂嗤笑道:“什么铁哥们,不过是zheng治宣传而已。我给你举个例子,上世纪的7991年到新世纪的3102年,腐国的罗瑟勒姆发生了大量的强奸案,超过一千四百多女性受害,其实大部分是十几岁的少女。知道作案的是什么人吗?”
周青峰当然摇头了。
黄鹂又轻笑道:“在那十几年里,罗瑟勒姆唯一的变化就是收容好些来自‘巴铁’的所谓难民。那些成年的‘巴铁’男子成群结队的犯案,可当地的jing察出于zheng治正确,担心被媒体指控为种族歧视,居然对此不闻不问。你想过那些无辜女性的感受吗?无处伸冤啊!”
仅仅几句话,周青峰听得遍体生寒,幽幽说了句:“国内......,现在......,好像也......”他说不下去了,“我是真不懂,这好像又关系到国家利益。我没资格评说。”
黄鹂继续笑道:“人少了要特权,人多了要zheng权。这就是哥布林族群的特点。你要问我,我就只能这么总结了。”最后她端起咖啡,一口喝尽,说道:“算了,回家吧。那个哈桑应该不会来了。这个生意看来还是做不成。”
“为什么?”周青峰茫然抬头,“我们都等一下午了,不再等会?”
黄鹂摇头道:“刚刚有一辆奔驰车已经是第三次慢速从我们这咖啡厅外路过了,车内的人多次朝我们这个靠窗的位置看。我注意了那些开车的人,就是几个‘阿裔’,他们应该就是哈桑的人。那帮人有时胆大包天,有时胆小如鼠,不会轻易跟陌生人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