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来好话说尽,只盼能把陈疏影与司马不为留下来。
陈疏影闻言,向司马不为闪动了几下眼睛,示意他留下,见他不为所动,又左右晃动着他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咱们就留下来吧你去看看他们这里能不能处理药材,如果不行,我就随你回去。”
陈疏影想着在司马不为查看处理药材的器具时,自己应该就能看出钱多钱来他们孙子得的什么病了,于是便这么说道。
“一个大男人,撒什么娇,真是不像话,那好,我去看看他们这有什么器具,能不能处理草药,你且去看看他们的孙子吧。”
刚才陈疏影拉住他的胳膊一阵晃动,一双眸子忽闪忽闪的,闪得司马不为的心都化了,他嘴上说着不像话,心里却极为受用,转眼间便松了口。
于是,钱来拉住司马不为,走向左边的内室,而钱多则在前面引路,带陈疏影去向右边的内室。
一踏进内室,陈疏影只觉得眼前一副高宅大院的景象。
不同于大厅之中的空旷冷清,只有几张桌椅,内室之中虽然昏暗,但是走廊里侍女小厮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走廊的右侧是一间又一间的房间,上面编着号码,一二三四五六,而狭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头,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房间。
钱多在前面引路,一路上,侍女小厮见了钱多都停下了脚步,站立在走廊两侧,低着头道一声“老爷”,等他通过,才去做事情。
过了有八个房门,才算到了他们孙子所在的房间。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一群妇人在痛哭:“山儿,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苦的命啊!山儿啊!”
钱多推门进了房间,就“哼”了一声:“哭什么哭!山儿还没死呢!一群下不了蛋的母鸡,天天就知道哭。”
“小云,山儿怎么样了?给陈医师说说。”
钱多只有白眼珠的眼睛望向房间里床头的方向,那里一个满头珠翠的四五十岁的女人坐在床头,也在悄声抹泪。
“山儿这次病症发作地格外严重,口吐白沫不说,还每隔半刻就胳膊腿抖动得厉害,陈医师,你快来看看吧!”
女人让出了床头的位置,露出了里面盖着被子,煞白着一张小脸的孩童山儿来。
山儿的肤色惨白,长长的睫毛上湿漉漉的,肉嘟嘟的脸蛋,下巴看上去竟有三四层,看模样应有有一两岁了。
但是身形看着只有七八个月大。
陈疏影走到床边坐下,翻了翻山儿的眼皮,里面的眼睛竟和钱多钱来一般,没有黑色眼珠,看来也是瞎子。
看来他们家这盲症竟是遗传的,陈疏影心头有些诧异。
她又稍稍打开被褥,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被褥里,山儿大腿以下像晒干的豆角,干瘪瘦弱,更衬得他肚大如鼓,上半身圆乎乎的。
她捏了捏山儿干巴巴的小腿,问道:“山儿得这病多久了?”
满头珠翠的女人在一旁流着眼泪呆愣着正想着什么事情,一时没有回应,钱多推了推她的手臂,提醒:“小云,陈医师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