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维翰知道,事情大条了……
看柴夫人的样子,只怕是不管他过不了多久她也会死,可是她病死那是她不幸运,现在自尽而死却是生生的表达出了被桑维翰逼死的意思。
桑维翰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无论是官还是民,都对自己流露出非常愤怒的眼神,柴叔平和柴伯清放声大哭,刘琛光直接昏了过去。
幸好家里还有两个靠谱的人,魏仁浦和王仁裕带着柴四喜等人把门口的红绸喜字撕下来,然后再把柴夫人和刘琛光抬回家里,最后把柴家的大门重重的关上。
堵在门口的白家人最先灰溜溜的逃走,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白家是桑维翰的帮凶,先不问桑维翰能不能向他们兑现当初的承诺,首要任务大概是接下来应该如何在人民群众如汪洋大海一样的愤怒中保护自己。
白家人早就秀逗了的脑子直到大难临头,才想起来自己不光是桑维翰利用砍向柴夫人的一把大刀,也是桑维翰的替罪羊,只要把罪责都往白家身上一推,凭借官家对桑维翰的倚重,这位宰相八成是毫发无损。
但是白家可就不一样了,且不说桑维翰会不会为了自己干净把柴家灭口,刘知远和郭威就是为了做面子也不可能放过他们。
“什么也别说了……这场豪赌,我们赔光了我们的全部……”白思源的伯父说:“我留下来接受惩罚与愤怒,其他的人分批次快走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不要告诉别人你们心中的目的地。”
要说这白家也的确是有过人之处,和老鼠搬家一样,第二天白家大宅就已经是空空荡荡,只剩下白思源的伯父独自坐在主屋。他手里握着一把短剑,默默等待是否有金吾卫来闯进自己大门,他存着一番侥幸心理但并不想死,如果没人找他,那他还可以侥幸活下去。
“娘她原来早就算好了,昨天那么笃定说要我出嫁,今天还说她也会走……”柴伯清一边哭一边烧着纸钱说:“我不能嫁人,我要守着母亲……”
“姐,你必须嫁。这是母亲用命给我们争出的活路,你忍心看母亲的生命白白流逝吗?你当时怎么和我说的,如果有人用你的生命威胁我,你宁愿死也不要我屈服,母亲也是这么想的!”柴叔平咬着牙说:“不然,我们在汴梁呆一天,桑相公他们就能用我们来牵制刘相公和爹爹一天。”
“娘都死了,我们还管他干嘛?如果不是他冷酷无情,娘根本不会死!我恨他!我恨他!!”柴伯清的脸被憋的通红,从喉咙里生生挤出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