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羽若烟在密道的石尖上扯下一块布料。大概是因为密道内不见光,这又是上好的锦缎,所以颜色刺绣图案还算保存了些许。
“应该是打斗时留下的,还有这些。”白离渊手中的火折子靠近墙壁映出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剑痕,掌印。
羽若烟见那掌印颇有些熟悉之感,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看这些痕迹的深度,一定都是江湖高手。这剑的用法倒像是……”
“青佛阁佛剑大师。”声音重叠二人异口同声说出心中所想。
“佛剑大师向来不参与任何纷争,蓝家可与青佛阁有交?”羽若烟抚摸着剑痕,手指尖又划过那个掌印,剑风刚正有力,掌风霸道凶狠,一正一邪的交战……
“我那时还小,只记得父亲生辰时青佛阁派人来过,私下送了贺礼,现在看来,佛剑大师应该是来帮忙的。”白离渊抿了抿唇,他越发觉得当年的任务不过是个幌子,他一直以为与朝廷脱不了干系,现在看来或许是有人故意为止特意挑选时机下手,将因由推给朝廷。
“前面有扇门,我们先去那里面看看吧。”
“应该是尽头了,不然这些痕迹不会这么密集。”白离渊向着石门走去。
“机关被毁了。”见门旁被炸过的痕迹,白离渊皱眉道。这石洞到处都有被炸过的痕迹,可是却并未坍塌,足见这火药亦是有问题,只是就算是威力被削弱还是有杀伤力的。“这石头千斤重,只凭你我怕是移不开。”
“不。”羽若烟摇了摇头,“应该还有备用机关,若他真的要炸毁这里,那洞顶和承重暗壁才是最佳放置之地,显然他是有意避开这些地方,而这里他却炸的如此准确,可见他应该是在提示我们。”
“那应该就是……”白离渊在石门的另一侧摸索着,手微微一顿,“这里。”
石门应声而开,一间规整的四方石室出现在二人眼前,只是里面已经一片狼藉焦黑,被烧的不成样子。
白离渊俯下身,搬开碎石块,苍白修长的手染了黑色且微微颤抖,他抽出压在底部的那个他极为熟悉的长剑,剑上的纹路他还可以辨认一部分。那是他的母亲白锦生前所佩的长剑。他不止一次的见过,见她在院中舞剑,跟她学一招一式。
打斗和嘶喊声响起,那些人杀红了眼,那些人手起刀落鲜血四溅,蓝家上下二十七口人除去他全部被杀……
蓝家好事做尽,从不滥杀无辜,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无论那传闻中的东西是真是假,都会有人一探究竟,都会有人觊觎……
心脏猛烈收缩,白离渊的手不由自主的按住胸口。他低声一咳,鲜血从嘴角滚滚溢出,他以为他可以忍住,他以为这些年的经历可以使他足够冷静,可是当他看到那把长剑时,他还是惊慌失措了,还是痛不欲生了……
“白离渊。”羽若烟正在四处打量这间密室,一回头却见那人吐出一口鲜血。她赶忙上前将扶上他的手臂。她还是大意了,这毕竟是蓝家的旧址,毕竟有可能是他父母的葬身之地,他从始至终都太过平静,焉知不是在刻意压制?
“我没事。”白离渊拿出锦帕擦去唇边的血迹,不着痕迹的将手臂抽回。
羽若烟见手中空空如也,心中不由的泛起一点失落。她皱眉撇掉那些杂念,开口道,“那边墙壁上有一处机关。”
白离渊闻言走过去,细细看了片刻,随后将手中的长剑插入孔槽,旋转,墙壁上一个半米见方凹槽露出,里面还放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檀木盒子。
他拿出盒子,上面复杂的连环锁已被损毁,而内里什么都不剩。
“不对。”羽若烟皱眉看着那个小巧精致的盒子,心中疑虑丛生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半晌她终于看出了端倪,这盒子上附的连环锁,是极为逼真的假锁,被人做成了损坏的样子。可是为什么会是假的?看这院落的痕迹,定然是打斗烧毁之后许久无人来过,那这盒子……
啪嗒。盒子落地的声音打断了羽若烟的思路。
“这盒子有毒……”白离渊皱眉,自觉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湿冷之感。是他大意了,这地方乱了他的心绪,尤其是那柄长剑,让他被汹涌而来的情感吞没,他几乎没有设防……
“离渊!”羽若烟见那人身子虚软倒下,下意识呼出声。
……
颠簸的马车上羽若烟看着身旁的人,神情复杂。一是因为,这毒甚为古怪致命,她一时都无法判断,若不能及时解毒,其性命堪忧二是她探脉注入内里才发现,原来白离渊会武且内力深厚,若不是他在第一时间护住心脉,防止毒入心肺,早就命丧当场了。只是她又看出这人的身体的确不好尤其是心肺经极为脆弱,旁人都说练功强身健体,可他怎么会将身体糟蹋成这个样子?体弱多病是真,功力深厚亦是真,他果然是有更深的秘密……
羽若烟理了理思绪,将白离渊小心靠在一旁,不管怎么说救人要紧,“夜鹰!”她弯腰走出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