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新儿来了,小智君就很自然地开口讲话,颜永章心里没有平静过,特别是小智君告诉过他,小妹妹讲,早就见过小智君,这就让颜永章推想了很多,难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两个孩子一见如故,还有听弟媳讲两个孩子都是同一天出生的,那一天又正是自已昭雪平反出狱的那一天呀!难道说自已也与他俩有着奇特的缘分?再看两个孩子的长相,难道说是上天注定应该把鬼影功夫传给他俩?难道他俩就是金笔的下一代传人?难道他俩就是历代祖师密传中的石兔转世?
他是越想越激动!是啊!还是韩俞在马说里讲得好,就是有了神奇的千里马,也离不开如伯乐似的人来识别它,培养它,否则就连一般的马都不如。即然历代祖师密传的已经成为现实,又正是我寻找多年的结果,也可弥补失去无字经书之过。鬼影门终于又有下传之人将鬼影神功发扬光大,他就在这样的思绪下,不知不觉靠在凉椅上睡着了。
大约在深夜三、四点钟之时,他被一阵娃娃的哭声惊醒,他睁大眼睛,手扶着涼椅,巡视着四周,林场还在朦胧的月色中,树隙中的月光如数道电筒光,知道月亮离西还远,更清楚此时的时辰,他又闭目仔细地听了一会娃娃的哭声,一股寒意袭上心头,因为这夜半时分娃娃哭声,正是从乱葬死娃娃处传来的,以前他也曾听村里人讲过,那里常有死娃凄惨的哭声和吵闹的打架声。
他还不相信,今夜他也果然听到了,他慢慢地从凉椅上撐起身来,越听越叫人起寒意,他不相信传说是真的,他更不相信世间真的有鬼,可这娃娃的哭声却是真真实实的,他下決心要去探个虚实,那怕真的是鬼,他也下决心去看看鬼到底长得是个啥样,他从屋里穿上带有金笔的衣服,带上手电筒,数十颗无帽铁钉,紧好鞋带,抖搂了一下精神,清晰一下头脑,壮起自已的阳胆,展开鬼影中的招势,闪电般地跃上土梁,娃娃的哭声越来越清晰,他抱定当一回传说中的宋定伯,定要搞清这娃娃的哭声来源,他站立土梁上边,凭直觉,他断定那绝不是死娃娃的哭声,他自言自语地说:这是谁家的娃娃,这么大夜的了,怎么还在那里哭呀?
因为他从没有听过小智君的哭声,更没有听过新儿的哭声,所以他听不出这哭声是谁,而且细听,还是两个娃儿的哭声,他毫不忧豫地,闪电般地朝乱葬死娃娃处奔去,到了一看,使他大吃一惊,这并不是真有死娃娃让他吃惊,而是夜起的洪水已经断了他的归路,要知道,他守林场的房子在土梁下边,靠林场的边沿,他与村庄中间被一条干河沟隔开,在干河沟里没有洪水的冬春季,农民在那里种上一些疏菜一类短时间作物,到了夏秋,大河里起洪水,水就从干沟上游流进,将他守的林场与村庄隔开,而夜起的洪水又叫贼水,是没有声音的,只有在退水时才有“哗哗”的水响。他这时才知道,娃娃的哭声还在干河沟的那一边,而真正的乱葬死娃娃处根本就没有娃娃的哭声,现在,他脚下就是乱葬死娃娃处了,村里有一个习惯,凡是生下来就死了或饿死或病死,又或是其它原因死了的细娃,都拿到这里来乱埋,久了,人们就习惯叫这里是乱葬死娃娃处了,一般人夜里是不敢走这里来的。
颜永章想象不出对面娃娃的哭声竟能传到他守林场的房子,还将他从睡梦中惊醒,就是一般的大人大声喊叫也传不呀!他不及细想,忙掏出手电筒朝干河沟照射,还好,河沟中还有几颗桑树尖露在水面上,还来得及过去,要是再迟一会儿,纵有再好的本事,也是无法跃过去的了,这时听对面有娃娃说:小哥哥,别哭了,你看有电筒光哩。哭声停了,却又立刻传来:大伯,大伯,起洪水了,起洪水了!颜永章听出是小智君和新儿的喊声,他惊喜异常,忙收好手电筒,腾身猛地一个闪跃,在桑树尖上接连几个起落,最后一个高腾跃,后再猛然飘落,就到了两个娃娃面前。
两个娃娃大笑着朝他扑来,口中不断地喊着:大伯,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