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又看到魂昂带领他走过的路，此时身边换了一些身影，也换了一种感觉。

十世石猴带领龙衍等修者进入到万衍年林中，那些高耸的树木，消失了一大片。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干枯的树枝，一捆捆的堆积在一个大坑中。大坑就如同地面上的大疮一般，让那些原本看到过翠绿洁净的万衍年林容貌的修者为之担忧。

“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龙衍质问独角狗头兽。

“应该是大旺鬣犬干的。”独角狗头兽肯定地回答。

“这是要做些什么？”龙衍大声地向四周喊叫着。

听到声音之后，一些怀抱树枝的兽族围了过来，它们的眼神漠视所有，看不出任何向往与热情。可是当它们看十世石猴的时候，脸上却是多出了些许惊讶。

“是十世石猴。”一个虎王族人说。

“终于转世归来了。”一个狼王族人说。

“你们为何都这般如此，难道不知道这万衍年林中的树木都是用万年的时间才生长到如此的吗？继续砍伐下去，你们的后代将如何度过？”十世石猴训斥着那些围聚而来的的兽族。

“我们的族王都已经被击倒逝魂了，现在整个万衍年林都是在大旺鬣犬的手中。”豹王族人说。

“只能听从它的命令，具体是为了什么，我们也不清楚。”豺王族人说。

“你们为何不联起手来反抗它？你们就是这样为你们的族王效忠吗？”十世石猴将心里的火气都撒了出来。

“我们打不过它。”

“我们还有父母和孩子。”

“我们不是怕逝魂，只是没有等到时机去将失去的重新夺回来。”

各个兽王的族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它们的不甘心和不情愿，可是这在十世石猴看来都是借口，它们都是因为自己的懦弱，自己的不勇敢，自己的责任心的丢失。它心里十分的气恼，难道之前所说的同生共死都是虚假的吗？难道之前的仗义豪言都只是说说而已吗？用着看似有用的言语来欺骗自己，麻木的内心中总是充斥着不甘而又不得不的妥协。十世石猴没有从它们的脸上看出丝毫的愧疚，更是自以为确实如它所想一般。

可是它所想到的这一切，都是它们必须要想到的。在现实和理想交织出现的时候，所能真正做好做到的事情就是将自己及自己的家庭保护好。族王的逝魂使它们难过，可是就算是玉石俱焚也无济于事，又何必非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呢。活下去是任何生命在垂危时所作的最自然的反应，那一句句的诺言怎么会是最先想到的呢。谁又应该去定论这些决定的好坏呢，谁又能去将这些决定变得固定化、程式化呢？十世石猴没有站在它们的立场上考虑，心中想着的都是必须如此这般，可是那只是理想中的状态，战争时的状态，都是和平时期所少有的。

“你们这里面有谁是一直跟随着大旺鬣犬的？有谁是又甘心跟随大旺鬣犬的？有谁是被威逼利诱才来到这里的？”十世石猴向着那些面孔喊去，心中的愤怒随即而出。

那些身影一个个地移动开去，它们的眼睛看向其它的同伴，脚步不停地变动着位置，企图找寻到自己的分类，可是动来动去，它们还是聚集在一起。

“它们也都是逼不得已的。”龙衍劝解十世石猴。

“怎么会？它们都是自甘堕落的。”十世石猴丝毫没有听进去，龙衍的劝解也只是给它的愤怒填上一根柴火而已。“我一定要让大旺鬣犬的族群都灭绝掉。”

“你给它们带来了希望，不要将过去的恩怨发泄到现在了。谁都不是心甘情愿的，都是因为生活所迫，你不是想不明白，只是不想接受现实而已。你是十世石猴，肚量不应该如此之小的。再者说，就算它们犯了错误，也不至于是连一次改正的机会都没有吧？”龙衍也能感受一些十世石猴的心情，它在族群中又何尝不是在被冷落，在背叛中想要去回击那些恶意的眼神，可是真正等它做了之后，实诚的内心中却是会翻腾出许多心酸感，这让它为此而懊悔，可却都已不能改变了。它现在可不想让十世石猴再去重蹈覆辙，它也知道十世石猴在前几世都是如何的爱护它的族群，这一世的反常，也许就是前几世恶意积累的向外体现吧。

“好好好，那叫究旺鬣犬来找我。”十世石猴听过龙衍的话之后，心中的愤怒减小了许多，它也想到了要重新整治万衍年林。

“究旺鬣犬已经逝魂了，就是他干的。”一个鬣犬族人一边说着，一边指向张扬。它认出了那个曾经在此大战，又被追逃的张扬。

“你？”十世石猴看向张扬，似是有些拷问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