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局。

远航想不出任何其他形容词了，现在的局面，只能是死局。

艾薇拉的生命在他的面前不断流逝，远航却无能为力，没有任何办法。

手头连一把木棍也没有，艾斯的疯狂追逐又耗尽了自己的体能。光是给艾薇拉包扎就已经让远航气喘吁吁了。

对手却神采奕奕地用枪指着自己，下一发子弹无疑会打进远航的胸膛。

如果说刚才被艾斯追是命悬一线，那现在就是一只脚进棺材了。

“好。”看到远航呆呆地望着自己，弗拉沃连忙接着说，“现在举起双手，走到一边去。道尔顿！道尔顿！！”

弗拉沃内心万分焦急。他知道，道尔顿这个蠢货打坏了艾薇拉的身体，艾薇拉的生命正在不断流逝，很快就要消散在风中。但现在不是杀道尔顿的时候，他还有用，惩罚什么的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控制住远航，然后救起艾薇拉。

道尔顿没有理他，只是跪在艾斯身前不说话。

弗拉沃简直要气炸了，他真的很想痛痛快快地解放能力，把周围所有人都杀掉。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愤怒是最不可取的，解放能力后谁来帮他救艾薇拉呢？银河联邦和远航还有艾薇拉究竟是什么关系？他需要答案。他必须忍住，不能叫愤怒控制了自己。艾薇拉还没有死，一切还有救，计划还没有偏离太多。只要道尔顿控制住远航，自己叫直升飞机来把艾薇拉和艾斯送到最近的医院里这点事对弗拉沃来说不值一提。

可越是这样，弗拉沃越觉得只有自己在努力干活，其他所有人都在疯狂扯后腿。因为，远航简短地回答了他：“不行。”

“为什么！！！”弗拉沃怒吼了出来，“你个银河联邦的饭桶，看不出艾薇拉就要死了吗？”握紧扳机，弗拉沃下了最后通牒，“地球人渣，你再不离开艾薇拉，我现在就把你脑子打爆！”

“血止不住。”远航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透着难以言表的悲伤和绝望。

紧绷的食指离开了扳机，弗拉沃再也找不到开枪的理由。

血止不住。艾薇拉就要死了，远航，这个银河联邦的渣滓，在试图救她的命。

而弗拉沃，身为艾薇拉的哥哥，却什么也没做。

“混蛋！”弗拉沃大声骂了自己一句。他这次来得太匆忙，什么设备也没带上，自己更是不会人类的急救术，不可能做得比远航更好，“你就那样给她止血！我打电话叫医院来！要是你敢对艾薇拉不利，就等着下地狱吧！”

直接给共济会英国最高负责人打电话，弗拉沃要求他必须马上准备医疗直升机，把两个外伤严重的病人送到最近最好的医院去，其中一个受了枪伤的女人尤其要以最快速度治疗。

电话那头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保证一定尽全力安排。

现在只有等待了吗？到头来，自己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艾薇拉离去，就像几千年前，自己让艾薇拉苏醒时一样？

远航也好，弗拉沃也好，现在只能等待，帮不上艾薇拉一点忙。

他们不知道，道尔顿看着艾斯，心中的感情和他们一样。

不一样的是，道尔顿想到了自己的过去。曾经，他也是如此的无力，遍体鳞伤地倒在雨夜中的伦敦街头，像垃圾一样等死。但是，她出现了，把他救到医院，引发了自己奇迹般的生还。那是自己来这里最初的目的，那是自己还来不及道歉的，最大的恩人。

“克莱尔！克莱尔！！”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响起，那是道尔顿全力以赴的呼喊，“恩人克莱尔！我道尔顿是个没用的家伙，过去那么多年了，还是连眼前的性命都搭救不了！不仅还不了恩人的恩情，还像头蠢猪一样自作主张，妄图刺探您的生活，给您添了太多的麻烦！”道尔顿双膝跪地，仰头朝天，泪水洒满了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