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卢莺莺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莺莺?怎么不往下说呢?”陆采薇问道。
“伯母,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往下说。”
“怎么了?”
“后来我做了一件蠢事。。。。。。这件事情确实也连累了诚哥。”
“没关系,不管你做了什么,伯母都不怪你,你快点告诉我,后来都发生了什么了?”
“我。。。。。。”卢莺莺犹豫了再三,最后终于决定开口了。她感谢完沈诚之后,回到家中感觉十分郁闷。从前那种深度压抑的状态又回来了,她烦躁不安,许亮又总是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让她的不安全感越来越严重。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给自己找事情做,让自己没空去理会与许亮之间乱成一团的关系。恰好许亮准备扩张酒店的生意,她就应下了这个差事。每天白天卢莺莺忙着在酒店里策划经营,晚上经常出入当地酒店业的商业派对,为自家酒店一面网络人才一面拓展人脉,忙得团团转,她也正好也借着这个名头宿在自家酒店里,不必回家去看许亮那张脸。
但是她也知道这样的日子不可能永远过下去。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愁眉不展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看样子,许亮是不会轻易允许她离开家的可是只要在家里,她对着他总是感觉快窒息了,最后两个人不是吵就是打,每每不欢而散。她经常会忍不住想到:难道非要她自杀了,他才能放过她吗?
卢莺莺小心地在人前保持着应有的体面,许亮也装出一副慈爱父亲的样子,对她处处呵护有加。本来她和许亮的复杂关系是不为人知的,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情却彻底把两人的关系曝光给了整个华人社区,也彻底改变了她、许亮和沈诚三个人的命运。在卢莺莺连续十三天没有回过家,也拒绝接许亮电话的情况下,许亮气冲冲地跑进了酒店里准备兴师问罪。可是在他闯进卢莺莺的办公室之前,她就从酒店的逃生通道里溜了出去,开着车没命地向城市边缘的矿区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往矿区跑,当她发动车子的前一秒她想去的本来是苏雨珊的墓地,从前她和许亮矛盾激化的时候经常往那里跑。可是当车子轰隆隆地开起来了,她却发现自己居然向矿区的方向奔了过去。一路上,她把油门踩到底,飞快地在公路上奔跑,还时不时地切换车道,招来了许多谩骂的声音,可是她就像疯了一样,继续没命地向前跑去,直到她终于达到了矿区才停下来。
她下了车之后四处乱转,整个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漫无目的地瞎跑。很快她就发现这个矿区早已被废弃,几乎空无一人,陈旧的矿井像被人玩够之后丢弃的玩具,孤零零地待在原处。她魂不守舍地走向一口立井,伸出头向黑洞洞的井里看去,深井中飘出从未见过天日的泥土、植物、和矿石混合在一起发出的沉闷的味道,她觉得这种味道里有一种特殊的香味,让她心旷神怡。她继续向深井里伸长着脖子,这个时候她感觉到井下深处闷热的空气,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眼前的黑暗渐渐变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