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县衙门内气氛怪异,多亏是王格冒乖戾的脾气,哪天不弄得人心惶惶,不知道县令葫芦里卖什么药。
自从得知张捕头家族在安平县颇有声望,王格冒算是和他结下梁子,说来奇怪,一个昏官不想着和地头蛇弄好关系,窝里斗又是什么意思?
柳承玉在衙门中虽是散官,闲职一个,平日里生活还算过得滋润。打听到王县令时常独自前往司马县令宅邸就提高警戒,让柳不闻与罗甘保持联络,一旦发现机会就要下手将王县令打个措手不及。
竹林大公会开会之后第二天,正巧遇上当地赏梅时节,王格冒在衙门里闲着无聊,堂外鼓一响,王格冒不耐烦地让张捕头带人上来例行公事,上任一年来,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完全发挥不出王格冒的“雄才大略”,让他怏怏不快。
一上堂,不过就是夫妻二人。年轻小夫妻还没进门,王格冒从门内一看,夫妻对簿公堂,床头那点破事到衙门招摇,你说这些人是不是闲得慌?
王格冒一手托住腮帮脸侧过去,夫妻二人跪倒在地上。
王格冒嘴里喃喃自语:“王大人,小人有冤情要诉!”
堂下妻子:“王大人!小人有冤情要诉!”
王格冒正眼都没看夫妻二人,嘴里继续念叨:“大人!小人才是有冤情的那个,望大人明察!”
堂下丈夫:“大人!小人才是有冤情的那个,望大人明察!”
王格冒摆手,听都不想听,陈词滥调早都听得腻歪。
王格冒:“下去吧下去吧,本官没什么心情听你们在这儿浪费时间。”
丈夫和妻子面面相觑。
王格冒嘴角抽搐两下,端起面前的茶水就喝,把玩桌面上的乌龟,一露头就将它摁回去。
妻子作揖:“大人!您可得替小女做主啊,我家相公实在没用!终日只知与虫鸟游玩,不思进取,好吃懒做,我们没办法过下去了。”
丈夫很是气愤:“你你你!血口喷人,什么叫好吃懒做?我们成婚之后还不是我照顾家里,你这败家娘们吃里扒外,家里黄金都不知道没了多少!今天王大人就在这里,说!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卖了?”
面子上挂不住,丈夫就一巴掌打在妻子脸上,“啪”地一声响,妻子脸上烧出一块红印,刹那间委屈地嘤嘤哭泣。
王格冒继续玩弄自己的乌龟,似乎完全不把案件放在眼里。张捕头看王格冒漫不经心的模样,混蛋县令没把百姓的事放在眼里,实在让人窝火。
妻子:“结发数年,我对你尽心尽力,你倒好……只顾自己享乐,家中老小都不顾,要不是我卖了家里的首饰,我们早都饿死了!你真是要遭报应!”
丈夫更是不能理解,怒斥妻子,转身向王格冒作揖。
丈夫:“大人明察!婆娘妖言惑众,不知好歹!”
王格冒终于忍不住,示意都不要吵闹,现场都安静下来,王格冒耐心地等待乌龟再次探出头,随后一巴掌拍在背壳上,发出闷响。
“既然你们二人都争执不下,那好,本官来做出判断。你身为妻子,公堂之上老说丈夫坏话,成何体统?”
妻子哭得更大声,丈夫以为自己得到胜利,满脸尽是得意的笑容。
王格冒接着说:“但俗话说,百善孝为先,你身为丈夫没有照顾老小,以至于差点让家人饿死,该打!来啊,三十大板伺候。”
张捕头有些愣住,旁边的小吏直接将丈夫摁倒,不顾丈夫叫冤,直接抡起打板狠狠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