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茗回想以前的事,愈加后悔,两行泪又不自主地流了下去。
“方才医士诊过了,乃过度疲惫造成的病疾,需好生休养着时日,姐姐你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一个长期服侍在旁的侍女出言劝道。
不远处,一个老婆子正按着方子熬着药,苦涩的药味很快就传进了屋,鹤茗一闻,即刻令道:“关门,灵女禁受不得这苦味。”
“可药都是苦的……”有个新来的侍女不懂事,挠了挠脑袋,小声嘀咕着。
鹤茗来了脾气,拉下了脸,拂袖一挥,将这小侍女拉到了屋门外,严厉地道:“你去储物室选张新白帕子,再打一盆热水,另掺些蜂蜜,懂了吗?”
那小侍女听得一怔一怔的,瞪大了眼睛。
“愣着干嘛,快些去准备!”鹤茗叉着腰,像是只扑腾着翅膀的小鸭子。
鹤翔宫也是不安宁,一日之间,不知有多少位长老上门拜访,为的就是要弄明白“鹤霜”的真实身份。
坊间传言,鹤霜实则异族人,但却受了通灵神树的认可,一来而去,越传越走样,便有了鹤灵族要交给他族人掌管的谣言。
可鹤灵阁的长老们心中都清楚,若是异族人,按照当初与神树的诺言,所得等级皆应为“下”,绝无评“精”等的可能。而且,长老们有内部消息,那个在比赛时与灵主一同出界的便是鹤霜,那可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他们可没法认可她。
凭空冒出个这么匹小马,长老们不能放任其在第三场自由发展,就想同灵主暗箱操作一番,这才一个个地都要来聊上几句。
“女儿家作徒不是不好,可在族中留不得多日便需嫁人,灵主需要的当是个能承您衣钵的小伙子才对。”鹤穹的话久久在鹤冰的耳边回荡着。
要不是鹤伦还被禁足于自己的殿中,恐怕他也会来找鹤冰商讨对策与人选。
鹤冰心中的滋味何尝不是复杂如麻。
霜儿也许根本不会参加第三场比赛了,不就是要逼他选个下任灵主罢了,自己本就对鹤灵族中存留着怨恨,根本不必费心,庸主或大能于他来说都无妨,只是鹤灵族中亦有他的恩人,他既担了此位,便需担起责任。
“我会考虑的,不过赛制不变。”鹤冰是如此回答鹤穹的。
月初寒在赛后一直潜心修灵,将拜师之事忘却在脑后,平常仍与鹤老说笑,却总会说一句话:“等第三场比赛一过,我们就离开鹤霖川吧。”
鹤老很早就发现她的玉霜鞭不见了,隐隐猜出了些事,但又不想过多干预她的选择,所以每次都只会“嗯”上一声。
他哪里知道,她日日不拿鞭却会拿起那红发带发呆,没事的时候还会当作鞭子舞一舞,不过之后便会心痛无比,缩在房间的小角落里哭上一阵,直到累得昏睡过去,什么都不再想为止。
“霜儿!霜儿!明日就是第三场比赛了,当真不去?”鹤老高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