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原没注意到这个孩子,听到此后不禁失笑,摇头哀怨道:“无妨,我心已死。”
“死”之一字像一根尖锐的细针,深深戳进了鹤冰的心底,他悲戚地道,“她是猫灵族的灵女。”
“她?”
“额?是的。”月初寒没想到鹤冰会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
“怎么可能?我族被全灭的消息传遍了,灵女甚而受了……”
月初寒的瞳孔中闪过了一点红光,一字一句地问道:“受了什么!”
“凌辱。”妇人流下了泪来。
这两个字一出,月初寒竟一时没有站稳,差点坐了下去,莫不是鹤冰拉住了她,她早就控制不住地离开此地了。
“你们先进来吧。”那妇人放低了声音。
三人入了门,庭院中似乎多年无人打理,外厅之中同样显得空落落的,在这庄园之中,鹤冰仿佛还能见到族母的音容笑貌,他很是歉疚,有了族中灵主地位的枷锁后,他再没有过机会去祭拜母亲。
外厅的正中间立着一个牌位,上面刻着几个字显妣月氏孺人。
妇人取了三炷香置于香炉之上,又沏了一杯茶泼洒到了地上,痛楚地念道:“小鹤来了,您定在九泉下高兴得很。”
鹤冰的额上青筋暴起,屈尊下跪一拜:“族母,儿实不孝,那负心人已归来,来日,我定会与他算账!带您回到故土!”
说完,他又连磕了三次头。
“霜儿,跪下。”鹤冰的声音十分微弱。
月初寒嚎啕大哭道:“我是族中罪人!族中叛徒!”
“孩子,你没有罪,有罪的是那鲛灵族。”妇人声泪俱下,将她拥入了自己怀中。
鹤冰提起衣袖,再行一拜道:“族母,霜儿不久便会是我的徒儿。”
此言一出,月初寒即刻止住了哭声,仰头望着那牌位一阵出神,抽泣着将右手按住左手,叩首至地,高声道:“师母在上,请受霜儿一拜。”
良久后,三人才慢慢从悲伤中走了出来,起身坐到了一起,但其后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那典籍在何处?”鹤冰率先开了口。
那妇人拍桌而起,“我想留下作为纪念,你也要夺了去?你这是要我的命。”
大长老鹤伦先前来过一次,本想劝她归还典籍,却被她拒之门外,面也不得见。
“你的命固然重要,别人的命我也不能当做玩笑,这次受伤的是你的女儿!”鹤冰怒视着她,提醒道,“她不是你夫君的陪葬品,是他留给你的寄托。”
妇人无言以对。
月初寒另补了一句:“她是你的骨血至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