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记不清因这度量之事被鹤老的破扇敲了多少次了,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也算是练成了这本事。
“你真的有把握?”一个孩子如此草草了事,鹤芙漪着实难以信托。
月初寒不予回答,一心只在火薏兰上。她先是截下一匹宽叶,再握匕切下一缕老根,两指夹住其茎,提在手上试了试,方才罢手。
“莫急,她定然不会做无把握之事。”鹤冰硬是从牙缝憋出了这句话。
灵主既出言,鹤芙漪只得闭口不谈了。
眼瞧着月初寒计量完毕,鹤老便接过话去:“灵女,劳您差人把此药一共煎煮一刻钟。主,您已是体虚,如今必须休息,还是让老夫独自来吧。”
“我好得很,无事。”鹤冰甚是倔强,即使头晕了起来,仍愿继续坚持。
他不心疼自己无事,月初寒是目睹了他如何舍血救命的,只需做合算,他为压制寒毒所耗的时间起码也是两个时辰了。
月初寒眼眶一热,口中泛起苦来,“你下来,停手!”她捉急难耐,就差没亲自将他揪下来了。
见她欲要落泪,鹤冰不得有些动摇了,他凝视着颤抖的手,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准备好,我要收手了。”
“三。”
“二!”
“一!”
鹤老双手猛然前推,变掌为指,悉力向那女孩注入血脉之力。鹤冰则正襟危坐,缓缓收回血脉之力,稳住自己的气息。
现在,决定女孩的性命的只在那灵药上了。
或化灰而亡,或枯木逢春。
一刻后,屋中人终于等来了那碗汤药。
“霜儿,喂她服下。”争分夺秒,这是鹤老的一贯作风。
鹤芙漪屏住呼吸,默默伫立一旁,月初寒则从侍女手中端过陶碗去,手秉汤匙,舀上了一小勺,撬开了女孩的双唇,慢慢将汤送下了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