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都已经被血肉铺满，轮胎在上面甚至都开始打滑，她已经感觉快要掌控不住方向了。

可夏菲依旧没有停下，而是睁着如同一汪死水般的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杀过人，仔细算算，还不止一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于杀人这件事情，竟然已经变的有些麻木了，就像这次，眼前这些被自己杀死的人，完全没引起她心中的一丝波澜。

或许在动手前还略微有一些抗拒，但当她真的动起手来，似乎就觉得这种事情也不算什么了。

她总算有些理解了陆明，为什么从来不把人的性命当一回事儿，夏菲现在觉得她好像懂了，杀人这种事情，杀多了，也就习惯了。

雨刷器缓缓摆动，玻璃上的血液越抹越多，多到车窗完全被血色覆盖，透过玻璃看去，外面的世界似乎都变成了一片血红。

四周不断响起砰砰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着车身，仔细想想，应该是人。

夏菲阴寒着脸，一声不吭，就像是一具和方向盘连在一起的木偶一般。

吕云像是吓懵了，呆呆的看着夏菲，双腿有些发抖。

虽然，这个建议是她提出来的，但真正置身在这修罗场中，她才发现要承受多么大的心理压力。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夏菲，在吕云的印象中，夏菲一直都是一副温婉，纯洁的模样，那样的性格，还一度让她感觉厌烦。

但现在夏菲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刽子手一般，让人从心底都感到发寒。

越野车艰难行驶。

油门咆哮的声音低沉而又枯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车前已经没有幸存者了，玻璃上的血液也逐渐被刷下，只有在边边角角里，残留着一些没有清理干净的血污和碎肉。

“到了。”

夏菲的声音异常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两人面前，是一扇紧闭着的厚重城门。

“知……知道了。”

不小心对上夏菲死水一般的眸子，吕云头皮微微一麻，忍不住浑身发冷。

“你怕我？”目光中恢复了一丝神采，夏菲的语调微微有些顿挫：“这个方法，不是你提出来的吗？”

咽了口吐沫，吕云极力想要控制住自己发抖的身体，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我一开始，只是想从旁边绕过去，那样也不用杀这么多人……”似乎是因为身体在抖，吕云的语气也开始变得颤抖了起来。

“是么……不过都一样了，杀一个人，和杀一群人，有什么区别吗？”夏菲看了着她，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终究还是变成了让所有人都讨厌的人，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