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云抬起头，看着床棂上那几个精致的挂饰，让那些士兵识字，就是要让他们懂得一些基本的道理和想法，让他们能够以自己的主观意志去接受更多的训练，如此，才会有超越时代的新士兵。

“你果然是和凌小姐说的那样，是个古怪的人。”

她的声音虽然平静，却温柔了很多。

“雨柔说的还是雨若说的？”

“你说呢？”她似乎是轻轻笑了一下，接着反问道。

张子云也长出了一口气，轻松一笑，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能和这个年轻的女孩聊得如此投机。

他的眼前闪烁着雨柔和雨若的面容，两姐妹虽然容貌几乎别无二致，但是一个温柔一个灵动，谁都有说这句话的可能性，可他的心里，却总觉得该是雨若说的。

“是雨若吗？”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果然是个古怪的人呢？”

夜中了无声息，只有月影稀疏，照在房内，恰如诗词之中所说的“暗香疏影”。

“其实你做的是对的，自己到底是谁，出身来历何处的确非常重要，不过有的时候，有的人却宁愿忘却自己是谁，出身于何处？”她本还想再说下去，但是最终“那比如我”这句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对所谓家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概念。”她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显然，这个女孩的家乡给她带来的并不全是美好的回忆。

张子云突然想起白天和她谈论起家乡的事情她一脸的不快，大概在这个时代，饥荒灾害，家乡二字比之张子云那个时代，恐怕会多几分沉重。

“别去纠结过往，想着以后吧，以后，嗯，以后就是你还要在我这个古怪的家伙身边待上一阵子。”

张子云尝试用平常他在一些言情电视剧里看到的安慰受伤女主的笑话来安慰面前的女孩。

回复给他的却是异常的沉默。

他差点没捶死自己，那些电视剧里的桥段果然一个字都不能信啊。

“嗯，”片刻之后，她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几乎是女主角一样的回答，“大概是一段有趣但是会很长很长的时间了。”

不知怎么的，那两句话里的很长很长声音真的拖的很长很长，让张子云一时之间有点脸上发烫。

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背上了某种很奇怪的宿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犹然有种难以释怀的情感。

到底会有多长呢？

“还有一件事，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叫我柳姑娘了。”屏风后又突然传来了这样的话语。

“那叫什么？”

张子云问道。

回答他的仍然是沉默，他苦笑着，大概是她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吧。

“就叫依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