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校场上鼓声震天,场中的大约一千名士兵正伴随着鼓声以及指挥台上的旗帜进行着队列的移动和布阵。
手中拿着长刀和盾牌的士兵组成成列的方阵,在鼓声中前后移动,红色的甲衣映成一片。
演练的校场就在镇子的西南角,临着军营,四面围着高墙,只留下南北的两个门用以出入,还设置了门楼和瞭望塔,倒是像极了一个小型的军事要塞。
校场足可以容纳千人同时训练,校场中还设置了两个大的指挥台,分别以鼓声和旗语指挥队列的行进和命令
这些明军展示的也基本都是这个时代的行军作战的规则:闻鼓而进,鸣金而退。保持方阵的队形,维持战线以及最后的肉搏演练。
队形移动和阵列行军无论是在中古时代还是后来的线列时代都非常重要,保持完整的队形和方阵在战场上能够集中力量,充分发挥人数优势,所以在很多军队中,私自冲锋破坏队形是会被严惩的。
神机营的这些士兵显然是受过良好的训练的,行进和移动都显得非常的齐整和协调,看上去无论是凌云还是李光忠,对于这只军队都花费了不少的心血在其中。不过这只军队看上去有点完全不像神机营,因为很少看到这些士兵持有火器。
李光忠颇有些意思的看着场中的士兵训练,一边看还一边回头看身旁的张子云,似是炫耀,又似乎是在询问意见,待到鼓声停歇,士兵的行动几乎整齐的结束之后,他才笑着转过身,对着他问道:“子云,你看这神机营水平如何?”
张子云望了望站在他身后的雷斯卡,他一直跟着张子云在天一镇里四处转,演练的时候,两个人一直在用英语私下交流,对于张子云来说,这个雷斯卡在欧洲还打过仗,比他这个从来没见过血的现代人更有资格发表意见。
“这是一只准一流的军队。”这是雷斯卡的结论
张子云表示赞同,虽然没看过他们使用火器,但是就队列和方阵来说,这群人绝对可以算作一流士兵,相较于卫所里的那些个破烂,这里的士兵至少精气神和纪律没的说,凌家的银子果然也不是白花的。
“这神机营想必是花费了李叔叔不少心血才是。”
李光忠哈哈大笑起来,接着用手指了指张子云,笑着道:“你这小子,脑袋倒是挺活络的,这么快便拍起了马屁了,不过你说得倒是也对,这些人也算得上颇有些章法,不过,这可不是我的心血,这可是成远的心血。”说完,他便拍了怕身旁那个年纪约莫在四十岁上下的明军武官的肩膀。
那武官微微一恭身,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李觉,字成远,乃是现在这神机营的实际指挥,他本是李光忠的家丁,凌云出去修道之后,李光忠接任登州卫指挥使,便派了他来这里暂代神机营指挥,负责训练神机营。
这李觉据说出身穷苦,年轻的时候便跟着李光忠,是他手下的得力人,后来被派到辽东,跟着李成梁打过蒙古人和女真人,李成梁对他的印象很深,觉得他作战极为勇猛,冲锋陷阵,很是厉害,对待下属也是极为关照,是个不错的将才,因此还特意给李光忠写了封信,希望他能得到重用,因为这层关系,李觉一直是李光忠最为信任的军官,凌云外出寻道,神机营无人接管,李光忠便将这神机营交给了他最信任的人。
张子云刚见到他的时候对他也是颇为尊敬,毕竟此人跟随过赫赫有名的李成梁,但是从他出现的时候,这个人的眼睛里却写满了不信任,尤其是当李光忠说要让张子云训练神机营的时候,他眼睛里甚至露出了敌意。
张子云猜想他大概是怕自己的兵权会被他剥夺,毕竟在这个时代,对于武将来说,军队就是他的私产,是不允许别人接手的,尤其是像这只神机营一样的私人军队更是如此了,虽然这神机营名义上是属于登州卫的,但在李觉眼中,就是他自己的,这些军队的士兵也多受武将影响,除了武将本人以外,别人也无法指挥动该武将的军队。
说白了,就是军阀。乱世之中,军阀最多,拥兵自重,随意妄为,往往会成为国家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