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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盗圣

“嘿嘿”,董莲见机笑声更娇,语声更柔,正像那邻家青梅,还似这入房娇妻。说话间吐气悠长挠抓,似水润枯土,尤花香扑鼻。董莲羞答答靠了近来,轻轻凑在路无金耳边道:“其实我方才也对路少侠芳心自许,痴往仰慕。不知盗圣有心盗花否?”语声缭绕,悠远深长。更何况一双青葱玉手正轻抚路无金垂下青丝,额上蛛网。

此番攻势之下,路无金毕竟还是少年火盛之年。血气方刚,火气上涌,想是烧坏了脑子,道:“有”说着便伸手欲去摸董莲翠玉般的小手,却不料董莲右手重重的在路无金脑袋上敲了一下,便闪身躲过。嗤嗤笑道:“想不到盗圣盛名之下,却被我一个小女子玩弄指掌。”路无金这是才如梦初醒,心中羞怒悔恨,却是不一而足,一双黝黑的玉珠瞪视着董莲:“你!”

“是不是很羞耻?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董莲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她此番作为,自然是看准了这路无金秉性,况且还是任不在好友,加上江湖盛传盗圣从不劫色之名。心中也就有恃无恐了。

“哼!”路无金狼狈起身,便欲离去。也不再搭理董莲。

“你真的就是盗圣?”

“知道了还问?”路无金奇迹的站住脚步。只是似乎周围温度骤降。

“还生气呢?”

“我很奇怪,任不在明明最讨厌妓女秃驴,却和你成为朋友。”

“你认为我是青楼女子?”

“就算不是,就刚才那那样,岂非和妓女无二?”

“刚才刚才也只是想戏弄一下你才那样做得。”董莲似乎有些急了。

“哼!”这边是路无金留下的最后一句,黑影忽逝。只留下空中飘落的一点水珠,不知是泪是酒,无力坠地。

“我真的,做错了吗?”董莲痴痴站立,良久才道。

抛开杂思,董莲迎着风,向山上走去,长发摆摆,衣袂飘飘。如仙子般美丽,如仙子般忧伤。日隐天地暗,云落苍山高,时光飞逝,带走的不止时间,还有这山岳青松,明日霞光的好景。只待有心人,将伊挽留。

任不在于床上练功,若是平时,哪里坐得住?就算是呆在床上,也定不会这般规矩,或是蹦来跳去,或是横七竖八的躺着。就连任不在自己都不住心中感叹自己的懂事。不觉离董莲去了有两个时辰了。心中虽是不急,却还是耐住性子等着。

忽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任不在这才注意到董莲。董莲进了屋内,低着头,垂着及胸青丝,还未开口。任不在便已然问道:“怎么了,这么不开心,是没等到?还是被那小子欺负了?放心,等我好了,一定帮你出口气。”

“不在哥。”董莲这才将头轻轻抬起,满脸泪花,双目微红。原是董莲回来路上越想越气,竟而哭了。不哭则已,一哭却难止住。怕得被人询问,所以回来时也是小心翼翼。

“嗯?怎么哭了?有什么委屈,跟我说。”任不在听见哭腔,慌忙下床,拉着董莲入座,一边安慰,一边沏茶摆上。同时门外突然出现一人,有些担忧似的问道:“妹,你怎么了?”

“出去。”语声低绵无力,却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董习无奈。望了望任不在,任不在亦是示意知晓。董习这才离开,却是半句未留。

“这么伤心,怎么了?”任不在坐在对面,将茶杯往董莲处推了推,似逗她开心。

“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这下任不在有点犯难了,搞不好踩了雷就更糟了。慎思道:“董妹子可爱乖巧,聪明伶俐,什么都好,就是一样不好。”

“什么不好?”董莲止了哭声,似乎被这句吸引,询问道。

“就是爱哭鼻子,把一个好端端的美人脸哭成花猫脸。”

“你才哭鼻子,你才花猫脸。”董莲破涕为笑,伸手就要去打任不在,只是手在半空,却突然顿住,缓缓将手放下。怯怯的问道:“不在哥,你朋友说你最讨厌青楼女子跟和尚,是吗?”

“有说过。”

似在酝酿,任不在耐心的等着。良久,董莲才将事情经过细细的讲给任不在听。这时任不在才知晓事情原委,不禁笑出声来。

“很好笑吗?”见着此幕,董莲有些生气,这是自然的。任不在也觉得过分了,才收住笑容道:“那小子准是喜欢上你了。”董莲闻声一惊道:“不可能,他只是想占我便宜。”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任不在继续道:“你想想,你若是喜欢上一个人,他对你也极献殷勤。在你认为你俩情投意合的时候,他却说是骗你的。你受得了吗?”

董莲似乎想通此间关节,却还是有些不乐,问道:“我那样对他是不是和青楼女子的一样?”说话时,眼中却闪出一丝狡诈。

此语一出,任不在心中大惊,暗道:“你这丫头,我开导你,你却给我设绊子,不过还好我也没去过,所以也就不算撒谎。”于是无辜般答道:“我没去过青楼啊。”

“嗯,这样啊。”董莲有些失望。

“不过,以后可别这么做了。”

“怎么,你吃醋了?”

“是啊,做哥哥的吃醋了。”

“好好好,我走了,记得欠我一百两。”董莲有些累了,不愿多呆。却也知道任不在语中真意。

却说另一头,路无金方才别了董莲,心脏咚咚乱跳,却是又羞又怒,不觉在烈日下行了十几里,纵是轻功卓绝,身体却也承受不住。抹着糊在眼睛上的汗水,看清了前路,继续走着。这一路便将之前喝的一大坛酒变作一身热汗,周身热气腾腾,路无金只觉口干舌燥,心中想到寻点酒解解渴,顺带解解馋。

左右望去,却是平野一片,玉修城距离此处尚有数里之遥。此时路无金方才不怎么将此事放在心上,才转身回去。路无金虽然身上没有带钱,却是将钱藏于各处隐秘处。是以这路无金,却实为路有金。

确定方位,路无金便慢慢走去,烈日煎熬之下,虽然酷热难当,此时却未占据路无金心头。猛烈的阳光只有在四周无奈地看着路无金时有时无的抱怨,蹬脚,踢草。这些在平时是极难见到的。

发泄一通后,路无金也渐渐冷静下来。使出轻功,奔向藏金之处。任不在那身奇怪的轻功其实便是路无金指点传授的。至于路无金本人轻功,身负盗圣之名,自然高明些,更何况修习了无影诀与抱云诀,无论跳高奔远都不过小菜一碟。

只见路无金人影竟是一闪一闪在平原田野飞驰,忽在一处树下停住,先手在树根部摸了摸,又在另一边敲了敲,如此反复,确定了位置用力一按,好端端的树木竟然破开了个洞,洞口拳头大小,里面塞了两锭银子。

路无金拿了出来,淡淡道:“先将就着花花吧。”揣好银子便向着远处已然出现的城镇奔去。

玉修城本就不是什么大城市,但是每日人来人往,倒是十分热闹,纵使是这种热的地板发烫的天气,整个城市依旧是络绎不绝。

便是这座城外不远处,有一酒家,酷日之下,鼓动的风也让人如感作天地蒸笼下的人形包子。酒旗高悬,在阵阵热风下剧烈摆动。搭着个不大的木屋,简单的摆了几个桌椅,搭着个大棚供人乘凉。

时值夏热,就连这城外也坐满了人,更有些直接靠着墙,或是靠着柴火,或是枕着路边石,喝酒乘凉。这个店家却只有爷孙两人经营,好在此处较为祥和,无人相欺。孙子摸约十一二岁,穿着破布条,送酒之间倒是勤健。除了卖些酒水,也卖些饭菜。

路无金和任不在自然是此处常客,爷孙二人多受照顾,也不敢怠慢二人。别的不说,爷孙二人绝对敢拍着胸脯说,只有路无金和任不在的酒是绝不会兑水的。

路无金几个起落,身子似燕起鹰翔,很快便到得城镇外,望着一片片田埂,着了方向,便又绕着赶去。不消片刻,终于赶到店里,却更是热浪滚滚,路无金感觉身上的汗水似乎走的更急了。

“路少侠还没吃过饭吧?老朽刚好弄了只烧鸡,正想献给您那。”老人家眼尖,迎了出来,回收叫到:“小子,摆好桌子,给少侠弄上两坛好酒。”

“好嘞!”孙子应声进屋。

“刘伯,叨扰。”

“说什么呢?这么客气,走走,少侠今日想必受了不少苦吧?这鬼天气。”老汉热情的迎路无金进屋。却见,屋内虽然满是空酒坛,却有一处隔间,此处原是爷孙吃饭睡觉之处。此时旁边已经摆好碗筷,一盘烧鸡,两坛开封的酒。烧鸡本来不大,如今更是是缺了一块。老爷子率先发现,顿时大怒,一手拉过孙儿来就要去打,路无金连忙拉住道:“老人家,算了,别打孩子。”饶是路无金比这小子其实也大不了几岁,此番话老爷子听着在理,但是路无金纵使觉着别扭。

“老刘,再来坛酒!”屋外传来叫声,老爷子无法,只得放手歉然道:“小孙顽劣,让少侠见笑了。”说着便对外大声道:“好嘞!”便进旁边地窖里抱了坛酒去了。

孙子此时正罚站似的在原地动也不敢动。路无金道:“没事了。”

“嗯,对不起。”

“想吃吗?”路无金指着烧鸡,道。

孙子摇摇头。

见此状况,路无金也是无方,走过去撕下一半,递给那小子,道:“拿去吃吧,待会我和刘伯解释。”小孩子怯怯的接过鸡肉,望了望路无金。轻轻地点了点头。躲在一角狼吞虎咽。路无金也不管他,自顾坐在櫈上,吃着肉,喝着酒。屋内虽然闷热,却比门外好受许多,不一会,汗水也是堪堪止住,两坛酒却是已经喝空了。

看着自己的杰作,路无金心中也是惊叹自己竟然喝下这么多。只是吃了点烧鸡,路无金只觉食指大开,便吩咐一旁小孩送来饭菜,酒家并无时间做菜,所以所谓饭菜都是些冷菜。

路无金合着菜,连吃数碗,终于饱腹。叫来老爷子,与了一锭银子,倒把爷孙二人吓着。慌忙道:“少侠,店小利薄,找不出这么多钱来。”路无金却是答道:“以后再来时,弄些好的就是了。”

“对了,弄两坛酒。我要带走。”

“好嘞。”很快便抱出两坛,都用绳子拴好。路无金提上道了声“叨扰”便出门离去。

“路少侠和任少侠可真是好人啊!”

“是啊,爷爷。”爷孙二人方自谈论着。

路无金方出得门外,忽听有人议论道:“最近啊,白马镇出了件大事。”

“什么大事?”一个汉子问道。路无金顿住,放缓了步子。

“不就是马家全家被杀吗?早知道了。”

路无金听得有些兴趣,蹲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那些人却似乎并不在意。

“你知道个屁,我听说马家是一夜之间全部被杀。那可是白马镇啊,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直到第二天才有人发现。”那个人不屑道。

“你只说对了一半,据说马家家主次子尚在人世,被带到宗家去了。长子生死未卜。”一人说道。

“据说啊,只是据说哈,你们可别说是我说的。”这人还没说完已被众人打断道:“快说呀,婆婆妈妈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据说便是马家长子杀了马家全家,不然马家上下几十口人一夜之间悄无声息被杀?而且据说都是刀伤。”

“马家不是剑法闻名吗?那就不是马家长子干的。”

“马家长子天赋异禀,据说刀剑双绝,而他自己好像讨厌用剑,说不定这就是他杀害自己全家的原因。”

“信了你有鬼了。”

“不信便不信嘛。”

只听一人嗤笑道:“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破事。”这人离众人倒不是很远,众人倒是听得清楚。纷纷问道:“还有什么更大的事?”那人抱起酒坛一口下肚,才缓缓道:“英雄帮知道吧?”

众人惊道:“英雄帮怎么了?”显然大都还是知道英雄帮的,烈日下路过的人闻声也凑了前来。

那人却是再也不说,只待得众人闹起,吊足了胃口。才道:“昨日有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从英雄山上坠崖,整整数百丈!二人不仅没死,还活的好好的。”此语一出众人无不心惊。

路无金心知任不在让他去调查英雄帮,想必自己无能为力。若此想来,这坠崖少年定是任不在了。至于坠崖少女是谁,却并不重要了。只听得一片闹嚷之声“怎么可能?”“危言耸听”之类不绝于耳。

那人却似乎并不着急,等着声音略低,才懒懒道:“若是常人,或许不可信。但是二人都是清风剑派弟子,咱们清风剑派门派虽小,但是高手众多啊,就这一个坠崖不死。谁能做到?”

路无金不再逗留。一个起身,身子便已经落在远处。谈论的众人同时大惊,道:“那人好厉害的轻功!”便又自顾议论起来,夏日灼人,也只有这些江湖轶事,能帮助众人度过炎炎夏日。路无金走在路上,步履如常,却是迅捷惊人。心中暗道:“此事传出,想必清风剑派一定会门庭若市。”只不过路无金还忘了件事,便是没人敢在清风剑派撒野。寻常门派也少有交好,除了赵家。

一清幽雅阁,竹林环绕,翠松相拥。西傍幽潭,东林小山。山林虽小,却是典雅清净。幽潭之上,设有凉亭,石桌上摆着精致茶壶,清茶一杯。绿蚁浮沉,淡淡清香。蒸腾雾起,触壁而化。石凳上坐一批发美人,却是愁思满面,观得茶杯似也出神。

手中却是握着一物,竟是任不在所丢“千机塔”。一位愁绪女子,竟将万千温柔赋予这一木塔。柔风拂过,青丝飘扬,迷住眼角,羽衣乘风,闯入眼帘。女子似乎方从梦醒,却是暗叹口气,将木塔轻放桌上。轻抚茶杯,鼻闻清香,喉润芝玉。受的丝丝温暖意,品得阵阵绿茶香。皱眉方舒,愁面正展。

忽然,一黑衣女子自林外疾步踱入,至于凉亭拜倒,说道:“属下并未找到那位男子尸体。但是在玉修城左近听闻有一男一女坠崖不死的传闻。”

“没死?他就算武功高强,那么高的山崖坠下也一定死了。而且他又不是神仙,又没有长了翅膀飞了。”

“恐怕那个女子就是他的翅膀。”

“少废话,查清此事。特别是那家伙的名字。还有,不准和任何人说起此事。”

“遵命。”

大梁国都为梁城,甚是繁华。大梁初时设督察院,下设鹰爪鹰喙两大组织,虽无官名,却有实权。鹰喙鹰爪虽可查办任意案件,但是鹰爪多负责大梁各地,鹰喙多负责首都及附近。职位上鹰喙也是鹰爪上级。

因其特殊原因,鹰爪势力遍布天下,虽然没有多少高手,仅凭其声势,已然可以与鹰喙平起平坐。而当此之时,鹰喙由增怀民统摄,而鹰爪由娄武双管理。娄武双虽辖四方捕快,却常于京城活动,少于四方走动。

一日,增怀民与娄武双会面。因江湖轶事,问于娄武双:“娄武双,近日我听闻马家有一分家惨遭屠家,可知此事?”

娄武双既然摄四方捕快,消息自然灵通,如何不知?答道:“增兄消息灵通,属下今早才知,您便已经知道了。”

增怀民哈哈一笑,继续道:“那你可还知有一件事,那消失的马文龙恐怕就与传说中消失的五绝神功有关。”

娄武双闻言大惊:“真有此事?”话语刚出便知失态,呵呵笑道:“不知传言是否可靠,若是能够得到传说中的神功,属下一定献于增兄。”

增怀民闻言大笑:“你有这份心意,很不错。不过,那马文龙可能不太好对付。”

娄武双作揖道:“此事就交给属下吧。”说罢转身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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