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素把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扎起,执起导盲棍向祖祠走去。
盲人的行动本就比常人慢,从叶九房间走到祖祠正常人不过三两分钟的事情,而容素硬生生走了一柱香的时间。
待她跨进祖祠的门槛时,那些辛灾乐祸的笑声就响了起来。
“跪下!孽畜!”叶家族长也就是叶九的爷爷苍老却不怒自威。
家法棒挥舞划破空气的声音显得异常清晰。
容素想也不想,就抬起手,用导盲棍抵住那即将落到她身上的家法棒:“族长不问清缘由,就贸然对我实施家法,叶九恐怕不能接受。”
周围的笑声嘎然而止,似乎是没有想到一向任人欺负的叶瞎子居然有胆子反抗族长。
叶培新自从坐上叶家族长这个位置至今六十余年,哪见过有人敢反抗他的命令的啊,不由怒极:“好好好!那我问你,你可只叶氏一族的族规第七条和第三十二条是什么!”
“第七条,兄弟之间不得打架斗殴,违者家法二十。”容素顿了顿:“第三十二条,叶家子弟出门必须正衣冠,不得蓬头垢面,违者家法五!”
“你熟知家法却依然我行我素!你推兄弟进池塘这就是斗殴,你头发湿透就是衣冠不整!我令人传你来祖祠领罚,你散漫无度,迟迟未抵达!”要是容素眼睛完好,就可以看到叶培新现在怒发冲冠的样子,“你认不认罪!”
“呵,”容素不屑一笑,“族长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叶九被叶争长兄一群人推下池塘时为何您不声不问,只替我反击那个陷害之人说辞?以前叶九受尽欺凌时,您为何不站出来指责那些人,以致如今连一个使唤下人王二都欺我眼疾?”容素脸色苍白,瘦小的肩膀却依然挺直,控诉着不平等的对待:“世人都知我不良于行,而我身边连个服侍之人都没有,只能靠自己摸索,一步一步走到祖祠,时间自然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