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从怀里取出那封董家远亲写给董老爷的信,重新滴了蜡封了口,又从屋中寻了个旧信封,涂抹掉了上面的字,将董家的信塞进了旧信封。
又在信封上写了几个字:董郎亲启。
当然,她是按着原主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的。
原主没上过学堂,只些微认得几个字。
这也是读了十多年书的董成文,十分瞧不起原主的一个原因。
而林秀月因为家里条件略好,上过三年女子私塾,能吟上几首酸诗,和董成文能说到一起去。
“拿着,将这个给秀月,按着我说的去做。”林园将信给了林翠。
林翠看她一眼,一头雾水地接在手里,“姐,你搞什么名堂?”
林大柱将烟杆往腰带上一别,抬步往门外走,“翠儿,走吧,兴许要得回种子也说不定哩。”
大女儿的婚事丢了,腿还受着伤,他要是连种子也要不回来,就太对不起大女儿了。
林大柱决定,大不了被二房的人骂一顿,丢丢他的这张老脸,他也要去走一趟。
林园又推了一把林翠。
林翠只得硬着头皮,不情不愿地跟着林大柱往外走。
林大娘子做了个火把点着了,给父女俩照明。
……
林家二房。
虽然已经是二更天了,但一家子都没有睡。
因为前来送订婚信物的林老太,来得太迟了。
来迟了不说,还是一身泥水的前来,从头发到脚,没一处干净的,更散着一股子牛粪臭味。
熏得林秀月差点吐了。
林老太一路走,那泥水就一路滴答着,从院子门那儿,一路滴进正屋,哪哪都散着臭气。
气得林二柱的媳妇一肚子火气,恨不得将林老太一脚踹出门去。
可这个时候,哪能生气?
为了得到那个订婚信物,林二柱媳妇十分贤惠地烧了热水,亲自服侍婆婆洗澡换衣。
把个林老太感动得不得了。
当林老太将那个洗干净的,雕花赤金镯子给林秀月时,林秀月是屏住了呼吸笑着去接的。
但是呢,回到自己屋里后,她又将金镯子用皂角水洗了不十遍,还用开水冲了不下五遍,才敢戴在手上。
送走了董家人,林老太和二儿子一家,正高高兴兴地说着明天去董家吃酒的事,院子门那儿忽然传来砰砰砰地拍门声。
林二柱比林大柱有钱,院墙是青砖砌的,院门是用杉木做的。
为了好上锁,那院门上还装着一对铜环。
“二柱,我是大柱,快开门。”
“他怎么来了?”林二柱纳着闷,“莫不是后悔了?”
林二柱媳妇冷笑,“他女儿都死了,后悔有啥用?进来就进吧,我还怕他?”说着,走去开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