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是目光短浅吧,”谢无惑突然插话,“正确来说,是一种危机感,和一种无所谓将就的态度。”
“哦?谢老板有何高见啊?”谢无惑这两个词用的新鲜,他也想听听这位南晋最有名的大商,对于这件事持何主张。
“那我也做个比喻吧!”谢无惑见两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倒不显得紧张或是羞涩,落落大方的说道,“同样的,假如现在有一对像朱老板刚刚所说的夫妻,其中一个,我们不妨认为是妻子,得了风寒,而药铺里治疗风寒的柴胡有两种。”
“一种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柴胡,没有一丁点儿杂质,品相完好,药效也好,服下去慢则四五天,快则两三天就能极大的缓解症状。另一种,大多数是在采摘过程里受了损伤,药效有流失的,或是缠绕了太多杂草,药铺伙计懒得分开就这么裹着一起卖。第二种柴胡,起效比第一种稍慢,效果也没那么好,但终归是有效果的。”
“第一种柴胡,价格。一两半钱银子,三两足以药到病除。第二种柴胡,价格是第一种的一半,但是需要用两倍,甚至更多的量才可用使风寒痊愈。不过第二种买上三两,就可以极大的缓解风寒所带来的一系列并发症。”
“如果你们是这对夫妻,你们会选择哪一种柴胡?”
“第二种!”朱笑八和孙老板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谢无惑哈哈大笑,“如果我是那对夫妻,也会选择第二种。这就是我刚刚所说的,无所谓和将就的态度。”
“两种柴胡,最终的功能都差不多,而且第二种虽然没有第一种好,但也能起些作用。自己稍微抗一下,就可以省下一大笔钱,又何乐而不为?”
“那所谓的危机感呢?”朱笑八追问道。
“这个,就更简单了。”
“什么意思?”
“这一点,朱老板其实你我刚刚都已经提过一笔了。”
“提过了?”
“我明白了!”这下,孙老板倒是先反应过来。
“那就是所谓的天有不测风云!”
“没错。”谢无惑点了点头,“像那对夫妻这样,一年能攒下多少银子?一两,二两?若是得了小病,还能应付一阵子,若是大病,这一两二两银子砸下去连声响都听不到。”
“他们永远在担忧,若是这个月,钱花多了,下个月家人身体又出了问题,或是遭了贼,总之,他们无时无刻都像是行走在薄冰之上,每一大笔花销,都会增添一份这样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