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年人一声“开始”,两边迅速拉开身形,汉子这次倒不敢贸然冲过去,纵使身上多了一件甲胄,但是他不敢确定刚刚司朔是否用尽全力,万一留有后手,岂不是羊入虎口?
司朔倒是表情轻松,一把将挎着的软弓取下,将没有杀伤力的弓箭搭在弦上,瞄准了他。
汉子跑了起来。他不确定这张软弓上是否被司朔搞得鬼,以防万一,不能让他射中。司朔的箭头就像长了眼睛,死死对准着汉子,一刻都没有偏离。
一箭射出!可惜的是,箭身太轻,又无剑羽,在射出来的同时箭身剧烈抖动,虽热最后仍是射中汉子,但仅仅只射中他的小腿,威力更是轻如鸿毛,扎在汉子身上,不痛不痒。
司朔皱了皱眉,这是在不损坏弓身所能发出的威力最大的一箭,但是很显然,这些兵器全部都动过手脚,单靠它们,无法伤害到这汉子一分一毫
“中原人,这箭,和你,一样软弱!”见这一箭未能伤到他分毫,汉子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来许多,但仍未反攻,他在等待,像野兽狩猎一般等待,等待对手露出破绽的一刻。
“你们耍诈!”台下,谢莫袂非常愤怒,这些人,居然耍这种小手段!富态的中年人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尽是得意。
“你们这些蛮子,什么时候学会耍这种小聪明了?”司朔并未因为这一箭的失利而慌张失措,反讥道。“中原人,狡猾!”汉子没理会这种挑衅,仍是站在远处,谨慎地防守着。
司朔干脆将全部弓箭全部搭在弓槽上,拉开弦,准备将其一同射过去。
可是就在这时候,弓身,折断了。
折断的弓身并不像一般的断裂一样,缺口不齐,反而断口十分光滑,显然,是提前就将它锯裂,只要用力稍大,就会断开!司朔也因为这个变故而愣神片刻。
这个片刻,就是汉子等待许久的时机!他猛地向司朔冲过来,一拳袭他腹部,一手抓他面部,同时双腿微弓,身子侧开,避免司朔有诈。
就当汉子以为自己的计谋天衣无缝的时候,耳边传来司朔的冷笑,“这就是你的计谋?果然蛮子就是蛮子,脑子也和野兽差不多。”
汉子出拳的一只手臂被他往旁用力一拍,拳头向侧边飞去,但是由于汉子早已稳住下盘,身子纹丝未动,但是司朔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司朔的身子像水蛇一样,从汉子的手臂处缠上,整个身子顺势盘在他腰间,汉子另一只准备抓取司朔面部的手只得收回,一把往司朔身上抓去,妄图抓下他。可是,抓了个空。
在围观者看来,司朔就像一条美女蛇,甚是亲昵地整个身子抱在汉子身上,可是在汉子看来,司朔哪里是什么美女蛇,简直是铁网,越是挣扎,越缠地紧。汉子两只手空有力量却使不出,只得在身上无意识地胡乱抓着,司朔没抓找,自己身上的血肉倒抓下来不少,浑身看着血淋淋的,十分恐怖。
谢莫袂这下算是大开眼界了。在他的印象里,司朔一直都只靠着他的两柄短刀,还有恐怖的力量跟经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今日罕见地用如此诡异的招数,让敌人陷入巨大困境。
“我们,光明正大,来打,狡猾招式,不要!”汉子无奈地大声吼叫,他甚至感觉,被司朔盘起来的地方,皮肤还有血肉在慢慢的消融,就和民间一直流传的所谓“化尸水”一样,在让他在自己身上盘上片刻,自己就要被这么活活融化掉!
“光明正大?你也配?”司朔不屑地回答,但身子还是往外一弓,用力将汉子往反方向一踹!
如同巨石从山上滚落,汉子庞大的身躯,一路又从擂台上滚了下去,狼狈至极,但汉子还是松了一口气,那种诡异的招式,实在是太克制他。
司朔从汉子身上沾了一身劣质香料味,有些刺鼻,便干脆将衣服脱去,裸露上身,围观者和又是发来一阵惊呼。
“他身上,怎么这么多伤疤!”谢菁华盯着司朔修长宽厚地身躯上,遍布各种新老疤痕,不禁失声叫道。
司朔的身躯,确实连一块没有疤痕的地方都找不到,大的,小的,新的,老的,在他身上组成了最为怪异而恐怖的纹身。其中占地最大,最为致命的,是从腹部横着贯穿的一道,几乎将他劈成两半的伤疤,伤口之深,现在都为褪去颜色。
“你,是条汉子!”汉子也有些震惊,在他的印象里,就连部落中最善战的勇士,身上也不会有如此多的疤痕。但是他还是提拳扑了过来,进则生,退则死!
“下面,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恐惧!”司朔看着汉子扑过来的身影,咧嘴一笑。一只手稳稳抓住他的拳头,将他往地上重重一摔!
汉子皮糙肉厚,这一摔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司朔要做的,可不仅仅于此,司朔的拳头狠狠落在汉子脸上,鼻梁骨瞬间折断!
汉子疼的嗷嗷直叫,同时身子用力想反制司朔,但是司朔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双拳如同疾风骤雨,落在汉子身体薄弱处,每一拳都携着万钧之力,砸在汉子身上,响若惊雷!
汉子的身体在重拳锤击之下,软如肉泥,浑身骨骼全部塌陷,但是他并没有死,胸口的骨头仍是好好的,脸上满是血沫,但嘴巴还在微微喘气司朔暂且留了他一命。
司朔站起身来,手上的血一滴一滴落在擂台上,声如针落,但是滴在每一位看客心中他们哪里见过如此血腥暴力的场面!
“我记得,你刚刚说过,既上擂台,生死勿论的吧?”司朔歪着头,对已经说不出话的中年人说道。
“我…少侠手下留情!”中年人反应过来,连声饶命。司朔可不会管这些,刚刚那第一位挑战者被击碎胸骨,哀嚎至死的样子,他还记的清清楚楚,“既然你们觉得可以随便玩弄别人的性命,那我就让你尝尝,自己的性命捏在别人手中,是个什么滋味吧!”
中年人一把被司朔提上擂台,就像老鹰抓鸡崽儿,中年人瑟瑟发抖,仍是不住地求饶。
“额啊!我的胳膊,我的腿!”中年人的四肢被司朔轻松扭断,扔在汉子身边,汉子流淌在地上的血,沾湿了他的衣服,“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啊!”中年人仅剩一个头和一个身子能动,只得往地上不住地磕头,希望司朔能够放过他。
“少侠,只要你放过我,钱,女人,你想要多少要多少!我家主人是西域大商,每年赚的钱数不胜数,只要你放过我……”
“那也是你家主人的事,你算什么?”司朔踢了踢中年人,“算是,他的一条狗?”司朔大笑,“你家主人到现在都未现身,一句话都没说,你倒把自己当回事了。”
仿佛是为了应景似的,擂台后幽深的阁楼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少侠,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前面半句似在劝阻,后面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司朔递给谢莫袂一个眼神,询问他是否知道此人的身份,谢莫袂摇摇头,临安的商贾巨富多如牛毛,他怎么可能全都认识。
“这样就好办了。”司朔喃喃自语,随即抬头,对着那座阁楼,露出森森白牙。
“你算什么东西?”拔出手中短刀,将已经半残的中年人枭首!
头颅从半空中划过,带着一抔飞溅出来的鲜血,滚到阁楼前。中年人死不瞑目的双眼,正死死对着阁楼内部!
无声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