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袖们终于可以回到……不,大帐是新搭的,饭菜和水里还全是沙子。
“大家赶紧吃点儿,我们接着打!再这么拼一晚上,家底打光了还进不进安其拉了?我们顶上去,战士们少死一个是一个……”伯瓦尔胡子头发一团糟,华丽的板甲五颜六色,看上去好不狼狈,但是目光炯炯有神,声音中气十足。
希尔瓦娜斯理论上并不需要吃东西,这会儿只顾着猛灌各种酒水:“啊……爽……今天真是一个教训,塞纳里奥之后这一路上太顺利,我们开始轻敌了。”
“吗的,这帮虫子还挺狡猾,趁着沙暴来。唉,损失太大了……”一阵杂乱的炮声后麦格尼摇着脑袋指了指外面,“听听,你们听听,就剩这几门炮了……”
伯瓦尔也摇了摇头,说道:“别提了连厨师都阵亡了!这菜还是何暮的副官带着人做的!”
“哼,天都黑了还来找死!等进了安其拉,我们旧账新账一块算,一定要把那个什么克苏恩剁碎了喂瘟疫犬……你们吃吧,我先出去了。”希尔瓦娜斯甩头就走。
“吃饱了,”泰兰德皱了皱眉,捂着嘴吐了吐沙子,“我去看看伤员。”
“呵,得了得了,还吃什么。都走吧,打架了。”凯恩一把拎起大图腾柱,腾腾腾地小跑了出去……
晚上依然不断有大小虫群袭来,一夜鏖战。至清晨时分,战场上只剩下联军战士们依然挺立。此役艾泽拉斯联军以伤亡过半的惨重代价在野战中先后歼灭各类其拉单位十四万以上,甚至很多施法者忘我攻击或者治疗直至脱力晕厥,有不少再也没能醒来。破碎焦糊的虫尸和将士残缺的尸体铺满了被鲜血浸成了泥地的沙丘。打扫战场的战士几乎是在血沼泽中艰难跋涉,收敛拼凑的战士尸体铺满了一大块空地,所有的帐篷里都挤满了伤员。医生和治疗者忙得上蹿下跳,到处都是治疗图腾和飘飞的绿叶,临时的月亮井旁围绕着死亡不久可以被复活的小精灵和扎根的受伤古树,身心疲惫的巨龙伏地沉睡,而领袖们默默看着空地上的尸体被简单地包裹,按种族一堆堆地下葬在一起。
“我好想把他们都带回去,埋葬在树林和月光下……可是做不到啊。或者,至少把他们和流沙之战的先辈一起葬在勇士之墓也好……”泰兰德念诵完祷言,没有睁开眼睛,沉痛地说着,“他们本可以在这美丽的世间再生活许多年,却在远离森林和家人的地方永远沉睡。”
“运力不足以运送几万具尸体到那么远的地方……其实这里也有好处,干燥少雨,尸体不会腐败……”希尔瓦娜斯也不知是不是在想把尸体复活成被遗忘者——这当然是不被其他领袖允许的。
“这是兽人战士最好的归宿,他们会带着荣耀面对先祖。”萨尔说。
何暮走上前,轻拍泰兰德的肩膀——由于漫长的生命,精灵对于同族死亡的痛楚远比常人剧烈。他想了想,斟酌着用词说道:“他们都是战士,我相信他们应征时就做好了准备。我的家乡有句老话——‘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意思大概是这样这样……虽然这里只有一片沙漠,但也是他们光荣一生的终点。让他们和艾泽拉斯的战友们一起做伴吧……”
安葬完所有的尸体,清理了战场上一切可用物,等到塞纳里奥要塞整编完的补充部队到达,联军再次向甲虫之墙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