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入学两个月之后发生的事。
那天拉斐尔正在街上观察往来的行人,以作为日后乔装的素材。
突然他听到一个消息。
那天莱昂纳多正在海滨浴场小憩,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突然他听到一个消息。
那天米罗正在饭桌上胡吃海喝,把一些乱七八糟的食物往嘴里塞得不亦乐乎。
突然他听到一个消息。
他们立刻放下手头的事,起身前往同一个地方。
希波克拉底医院。
它又被上城区的人们戏谑地称为“穷人们的医院”,因为创始人希波克拉底秉承着“拯救每一个生命”的信念,医院只收取最基本的医疗费用,所以广受穷人们的青睐。而那些自诩“有身份”的人们是决计不会来这里看病的。
今天希波克拉底医院收容了一位特殊的病患。
哪里特殊呢?
这病患不仅没有一丁点儿正常病人的萎靡之气,反而精神满满,甚至对医护人员颐指气使,傲慢异常。
这就奇怪了,一般的穷人来这里看病,感激医院还来不急,怎么会是这种态度?
答案很简单,这位名叫“阿巴贡”的病人可一点都不穷。
既然他不穷,为什么会来这里看病呢?
排除掉“他很抠门”这一因素,恐怕只剩一种可能性了。
“我要做最全面的身体检查,”阿巴贡大声嚷嚷道,“我这弱不经风的身体,可经受不住你这种大老粗的伤害啊!”
“是、是的,大人。”一个白发斑斑的老者佝偻着回答道。
看起来是这老者伤了阿巴贡?
让时间回到半天之前。
这位老者名叫莫里哀,他常年在学院北门口附近摆地摊,以补贴家用。他卖的货物很多,墨水、羽毛笔、鼻烟壶、手套、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除此之外,他还出售一种自制的饮料,这饮料特别解渴,学生们只要在北门附近,一般都会来上一杯,拉斐尔他们三人也不例外。
再加上他这里商品都卖得比较便宜,也从不拿次品坑学生,所以生意一直都还不错。
他就像是住在自己家隔壁的老爷爷,学生们路过时总是会和他聊上两句。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莫里哀摆好摊子,正准备开始制作他的独家饮料。
突然一个衣着华丽的鹰勾鼻带着几个随从来到了摊前,他看着莫里哀略有些杂乱的地摊,皱眉道:“谁让你在这里摆摊的?”
莫里哀讨好地笑了笑,取了一杯饮料,恭敬地递给阿巴贡,“大人,天气热,您先解解渴。”
莫里哀接过杯子,凑近杯口闻了闻,随即将杯子往地上一摔,“什么垃圾东西,也配进本大人的嘴?你聋了吗,我问你谁让你在这儿摆摊的?”
莫里哀也不生气,只是看着地上破损的杯子和洒落的饮料有些心疼。
“大人,我这个摊子已经取得了学院的批准……”
阿巴贡插着腰,不可一世道:“学院的批准?哼哼,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现在说你不能在这儿摆摊!理由嘛,非法占用公共用地、出售未经食品安全检验的七无产品、偷税漏税,数罪并罚,依法没收这些劣质产品,以后不许在这里摆摊!”
说罢阿巴贡弯腰捏住地摊布的一角,十分嚣张地往空中一扯,布上的商品便散落一地,接着随从们就要上前没收。
这下莫里哀真急了,他连忙攥着阿巴贡的衣角,“大人、大人开开恩啊,小人不摆摊没法活了呀!”
谁知这壮硕的阿巴贡大人一碰就倒,莫里哀也没有如何用力拉扯,可阿巴贡就是一屁股坐倒在地。
只见他面色赤红,怒道:“好啊,你还殴打公务人员、寻衅滋事、危害社会公共治安,少废话了,东西没收,送我去医院检查!要是我有个好歹你就死定了!”
莫里哀手足无措,呆若木鸡,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没有太多考虑时间,还是先带大人去医院吧,万一真有什么问题可不好。
像莫里哀这样的人,根本不知道伊利奥斯除了大家常去的希波克拉底医院外还有哪家医院,上城区那都是另一个世界了。
于是他们来到了这里,希波克拉底医院也多了这位暴跳如雷、生龙活虎的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