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迅速跑下三楼,第一眼便见李居水正拉着一个不起眼的文馆人员谈话,言语迫切,神情激动,可那刊印人员却支支吾吾不敢答应,大约是事情太过严重,怕丢了工作。
“周响,我可是好话说尽了,你今天要是不同意刊印这份报纸,以后就别想在文馆混,我叔父迟早会回来,说不准明天就回来主持大局,到时候我让你滚蛋只需一句话的事,别不知好歹!你不会以为东朝先生会因为你得罪我叔父么?你想多了吧,他岂会给你这种小人物出头?”
“我……”周响脸色挣扎,为难得要死,满心难堪,你要有能耐,何必为难我这个小人物?“东朝先生告诉我,报纸刊印前必须有总笔的签名才行,这也是我们文馆行业的规矩,至今没有谁能破。”
“那以前没总笔的时候呢?不是照样主笔说了算?”李居水把报纸拍在周响胸口上。
“没总笔又是另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那照你这么说,今儿你是不同意了?”李居水冷声问。
“我……”周响脸憋得通红。其实他心里挺佩服徐徐的,才华横溢,出口成章,写诗写小说一流,为人也和善,从来不欺负人,未来前途不可想象,出名是迟早的事,跟着他肯定有前途。可是当下这关就过不去啊,自己家里有妻儿老母,若是丢了工作,一家人都得饿着。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便见徐徐从四楼气势汹汹飞扑下来,年龄小,气势却凶猛,往自己眼前一挡,犹如泰山,直面李居水,“怎么着,有人要不经过我的同意刊印报纸?谁给他的权利这么做?”
“我……”李居水一时间没法回答,他这么做是私下行为,破坏行业规则的,只能暗自进行,摆在台面上绝对不符合规矩,放哪都说不通,现在被当面揭破,他没法回答了,只得硬着头皮往叔父身上推,“我叔父李居山让我这么做的!”
为了不显得心虚,赶紧把火力对准徐徐身后的林晴,肯定是这丫头通风报信的,高声质问:“林晴,你的工作做完了吗,群众的信件整理完了么?谁让你四处乱跑的?你当文馆是你家?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我没有……”造了无妄之灾,林晴很委屈,赶紧佯装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一个小助手,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么?瞎参合什么?该干嘛干嘛去!”李居水得理不饶人。
“就是,你个丫头片子瞎参合什么,这下挨训了吧,该!”牛庭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听到徐徐和李居水抬杠,立马便从房间里出来插嘴,然后和李居水站在一起。
被两位主笔针对,林晴顿时委屈得不行,泪眼惺忪,“你……你们欺负人!我又没有得罪你们,你们凭什么训我!”
林晴平时对自己很不错,徐徐看在眼里,自己在洛阳城和文馆没什么朋友,但林晴算一个,眼见她吃亏,徐徐当场便炸了!
“我葬你们爹的!老子还没被下了呢,这总笔位置还坐着呢,谁让你们猖狂的?你们堂堂俩男人对着一个小娘子发脾气算什么英雄好汉?丢脸丢到裤裆里去了!两个半身不遂的东西,给你一点脸你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有种冲我来!来啊!”
骂的同时,徐徐一脚把李居水身边的翘头案踹翻,村里人有股野蛮劲头,眼红了什么都敢做,理智没了提刀便敢剁人,发作起来真有点威势,当下便镇住了两人。
“你你你……!”李居水想说点什么来反驳徐徐,却被这家伙要拼命的架势吓住了,老子命贵,可不和你拼。
“你等着……”牛庭更是不堪,看着人高马大,徐徐才踢案桌他便往李居水身后躲,深怕拿他开刀,此刻只敢冒头留句狠话便又畏畏缩缩躲回去了。
“葬你爹的,我等着呢,有种来!”徐徐绷着嘴皮喊了一句,心里发狠,今儿要不这俩治住,以后这总笔就没法当了,下面人都不怕你了,干什么都越过你,有这俩当榜样,其他人员更不听你领导了,当这总笔还有什么意思?
“你不要太过分!”见徐徐得理不饶人,李居水也有点被逼急了。
“你们干什么?”
这时,楼下传来一声吼,许久不见的李居山竟然来了,而且看样子已经痊愈,脸色不再发白,“你们怎么回事,这里是工作的地方,不是让你们打架的地方,要打架去官府打,当着县官的面打,打死一个算一个,权当为民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