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模样的人对着一块石头说着什么,石头恶声恶气地,苏寂却从语气里听出了心疼。
心疼求而不得,还是连靠近都不能?还有那个声音,和随风的很像,只是稚嫩了很多,她不能确定是不是他。
真奇怪啊,似乎,每次心情有什么明显变化的时候,就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梦。
随风啊,一定有什么在刻意瞒着她吧
如是过了半个月左右,苏寂的病算是好了,只是身体在大病之后有些羸弱,识心心疼她想让她多养养,苏寂却着急剧情和任务,迫不及待要离开。
东临城因为水源的问题,住的人已经很少了,只有病人和救助的人还在,染病痊愈的人要离城需要经过三天的观察期,负责观察的人有两个,一个士兵,一个懂药理的人。
苏寂在跟守城的侍卫长报备之后,很快就有人来了。
一个胖胖的士兵,个子稍矮,五官柔和,看着很是敦厚另一个苏寂微笑着对那个胖胖的士兵点下头,算是招呼了,然后去整理屏风。
三天里,除非必要,她得和他们时时刻刻待在一起,为了方便,识心为她借了扇锦屏,好和那两人隔开。
北原苍嘴角的笑意僵住了,他目光刺过去:“苏是不欢迎仆吗?”居然敢忽视他。
“没有,”她不冷不热的道,“地面我清理干净了,也铺了干草,你们可以把被褥铺上去,辛苦你们要打两天地铺了。”
胖士兵闻言,笑着回了句没事,就去铺被子了,有他在,北原苍暂时也不好发作,只能先忍下。
识心又去给病人讲佛经了,苏寂想跟着他去,却被他以身体还太虚弱的理由拒绝,瞥了屋里铺被褥的两个人一眼,苏寂悄悄离开了。
今天还没算在三天里面,要度过憋闷的三天,还是先出去透透气好了。
刚立夏,东临城偏北,空气中还带着点点春寒,微风带着寒气抚过肌肤,冷意让苏寂忍不住瑟缩起来。
路上的枯草都冒出绿芽了,看起来一点都没被这场灾难影响,但是,等瘟疫彻底过去,人都搬走了,荒草猛长至腰间时,这座城,便彻底成为一座枯城了吧。
会被遗弃的吧,这么偏僻荒凉又匮乏。
眨去眼底的涩意,转过弯,人就多了起来。
人群再不是愁苦的样子,他们笑着围在一起,说着什么热闹又开心的话,旁边的人听到都笑了起来。
苏寂走近才看见,他们的包围里,有两个人站在中间,围观的一个城民推了那粉衣少女一下,她被猝不及防一推,直接扑到旁边青衣僧人的身上。
人群又是一阵大笑。
少女羞红了脸,嗔怪地似笑似恼瞪了推她的那人一眼,转头紧张对那僧人道歉,青衣僧人温温笑着摇头安慰,手还扶着她,眉目间流转着满满的宠溺包容之意。
就像一直以来对她的那样。
苏寂突然就浅浅笑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垂目,他扬眉,他眨眼,他微笑,他转头,他摸她的头。
睁着眼太久,眼睛酸得渗出泪,忍不住眨了几下,她再看过去就看到了他的双眼,正对着她的,他在看她。
他还在笑弯起眼,嘴角弧度扯到最大,她对着他挥了挥手,转身,踏上回去的路。
还在期待什么呢,不是早就预料到的么
有什么可抱怨的。
就像一只讨喜的宠物,它总是逗你开心,你就喜欢它,时间长了,也就忽视了
它也会逗别人开心。
你并不是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