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寒师兄,不用担心,我没事。”短衫少年抬起头,勉强露出一个笑脸,“走吧,俞寒师兄,到我那坐坐吧。”
俞寒点了点头,跟在了短衫少年身后。
短衫少年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昏暗的天空,时而垂下脑袋,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来到一间老旧平屋门前,短衫少年将盆子放在一侧,推开了门。
俞寒顺着黯淡的光线瞧了过去,里屋十分平凡,仅有三张木床放置房间一侧,另有一张桌子,简单整洁。
“以前我就睡这里,俞寒师兄睡这,卫平师兄睡那。”短衫少年挨个向俞寒介绍道,神情恍惚,不知回忆了什么。
“一年前,我们三人拜入古月派,被分到了一间房间,其它宿舍都是两人成间,唯独我们是三人成间,俞寒师兄你还因为这些事情和领事弟子闹了不少次。”短衫少年来到自个床前,坐下回忆着。
俞寒点了点,心中五味杂陈,既想通过少年了解更多有关‘自己’的信息,又不忍少年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几番考量后,轻叹一口气,也来到自己床前坐下。
“回想当初,我性格软弱,卫平师兄外柔内刚,而俞寒师兄则是脾气稍差,常与人发生口角之争。”短衫少年轻笑一声,回顾道:“我因为性格受了同门不少欺负,好在还是俞寒师兄每次都及时赶到将他们教训一顿,还说着‘不要欺负我的人’这样的话。”
说罢,还看了俞寒一眼,俞寒勉强回过一个微笑。
“那时候啊,我们总是惹麻烦,到头来,还是卫平师兄一个挨着一个去帮我们和解,师兄总是如此,嘴里不说,却已经把事情办完。”说到此处,少年肩膀抖动了起来,眼泪无力地从眼眶垂落下来,滴答在被子上。
“对不起,卫平的死和我有莫大的关系,在战场上,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分心,他也不会那么容易死去。”俞寒握紧了双拳,然后又松开,卫平的死确实和他有所牵连,如果不是因为要保护他,卫平也不至于在哪,更不至于被那柄飞剑所杀。
人死不能复生,凡人也好,修仙也罢,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俞寒一样,拥有不死之身,而人一旦死了,就再也不能活过来了。
“不。”短衫少年摆了摆头,双手紧抓住自己的裤腿,突然,猛地一抬头,看向俞寒断然否定道“不!不是俞寒师兄的错!都是新月派,对,都是他们,明明是他们先欺辱我们,到了现在,还要杀死卫平师兄,都是他们的错!”
“为什么?!明明错的就是他们。”少年哭泣道。
屋子里,只剩下少年无力的哭声。
修仙一年,到头来也是落得肝肠寸断,初次经历生死之痛的少年,可怜又无助。
俞寒自己很明白,这个世界不像自己的世界,有些事情,根本无道理可言,修仙一途,夺与杀,对于一些修士而言,不过只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看得破的,境界提升也快,看不破的,就如同短衫少年一样,修炼艰难。
俞寒把双手攥紧,视线沿着敞开的房门望向天空,心里低诉:“是我欠你们的。既然他们不讲道理,那等我拳头大了,就来和他们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