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华上到三楼,来找何佳要一份资料。
何佳正在电脑中帮他寻找时,老阿姨推门进来了。
看到王路华在这里,她不禁大声地嚷嚷起来:“原来你在这里呀,我都找了你半天了。你怎么不在设计部呆着,跑到技术部干嘛来了。”
王路华不解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老阿姨向他招了招手:“你到财务部来一下。”
王路华只好跟着老阿姨出去了。
没过多久,王路华就气冲冲地回来了。
大家问他是什么事情,他也不回答,而是用手机给王惠打了个电话,让她到技术部来一下。
王惠进来之后,他把声音压得极低,小声地和王惠说着什么。
只听见王惠说:“这都是老阿姨的主意,我也没有办法。”
程卫华站起来,踮起脚尖往他们那里看了看说:“你们在讨论什么国家秘密啊,还不让大家听到。”
向子威说了句:“少儿不宜。”
大家都笑了起来。
王惠走了之后,王路华这才气愤地讲出了老阿姨来找他的原因。
原来,老阿姨刚才找他的目的,是来告诉他,公司从此要从他的工资中扣钱了。
何佳说:“是按万易刚制定的那个规定,每月扣掉一半吗?”
王路华说:“不是,是要扣我以前从公司借的钱了。”
以前他买房子时,从公司借走的那三万块钱,还有他老婆没调来时,每次到青城来看他,他从公司里借的钱,都要慢慢地从他的工资中扣除。
老阿姨刚才在账务部,正式通知他说,从这个月开始,以后他每个月就只发几百块钱的工资,直到把他欠公司的钱扣完为止。
王路华嘴里一直嘟囔个不停:“这老太太也太狠了,一个月只发给我几百块钱,这还叫我怎么活啊。”
可是这一次,没有一个人跟着他指责老阿姨。
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
再加上他平时那种自私小气的本性,还老爱占别人的小便宜,所以大家都不怎么待见他。
以前他一次又一次地从公司里借钱时,王惠就曾经善意地提醒过他:“你上次借的钱还没有还呢,现在又要借了。”
他当时还振振有词地讽刺王惠说:“老板都没有说什么,你管的还倒挺宽的!”
从那以后,王惠就再也不说他了。
鉴于几年前,王路华买房时,从公司借走了三万块钱之后,陆广知一直没有提出过让他还钱的事情,所以他一直天真地认为,可能他借的这笔钱以后就会不了了之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不断地找借口说他老婆每次来青城,需要给她买东西,带她出去玩儿等等,一直不断地从公司借钱。
而陆广知每次也总是很豪爽地批了他的借条,从来就没有提过他之前借的那些钱的事情。
王路华本来以为,如果就这么一直拖下去,这些钱可能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过问了。
可是没想到老阿姨现在居然又把这些旧帐一一都翻了出来,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开始让他还钱了。
作为陆广知的阿姨,老阿姨一直觉得自己在公司里享有皇亲国戚般的威严,所以她根本就不把王路华放在眼里。
而王路华,也不敢像以前对待王惠那样,去粗暴地对待老阿姨。
借钱花的时候,每一个毛孔都是爽的;扣钱还的时候,每一个细胞都是疼的。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除非,当初他借钱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要还给公司。
自从程卫华上次的电话费事件被曝光之后,他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也不按时上班了。
每天早上他都是睡到很晚才起床,然后拖拖拉拉地去上班。
何佳明里暗里已经提醒过他很多次了,每次他嘴上都是答应得好好的,但实际上却依旧是我行我素,想睡到几点还是睡到几点。
车间里有事情上来找他,找了他好几次,他的座位却都是空着,打他的电话也不接。
直到快十点时,他才磨磨蹭蹭地走上楼来。
刚到办公室不久,程卫华就发起了牢骚,说他最近看上了一件风衣,标价是一千八。但是现在他手里只有一千三,还差五百块钱,所以无法把这件风衣给买下来。
言外之意,看来是想让其他人主动借给他五百块钱,来帮助他实现这个愿望。
可是他说了之后,没有一个人去理会他,大家都继续各忙各的。
以他一米六不到的身高,长得又瘦又小又单薄,不知道什么样的风衣,才有幸能进入他的慧眼。
看到没有人理他,他自己也感到有些无聊,就去饮水机边接了一杯水。
他刚刚接完水,还没有来得及回到座位上,车间里的人又上来找他,他只好跟着那个人下楼去了。
下班的时候,程卫华提了一大袋衣服,说是要到青城市的干洗店去干洗一下。
梁静波说:“长度镇上就有干洗店,你为什么非要舍近求远,偏偏要到青城市去干洗呢?”
程卫华回答道:“长度镇上的干洗店洗的不干净。”
本来梁静波以为齐天乐和唐工都不在,今天回青城的人少,他准备开本田送大家回去的。